岳斯的话反而激起根叔的抵抗心理,脖子一梗,满脸气愤地吼道:“精武门上上下下吃的东西都是经过我,你是在怀疑我喽。”
根叔的大嗓门引起多人的侧目,他想要得到的效果也是如此。
见到很多人因为自己这边的动静而注意的时候,根叔便摆出一副破罐破摔的姿态,大声吆喝着:“你一个外人,平白无故地怀疑我这个精武门的老人,你是什么居心!”
在大声的质疑中,霍廷恩与陈真走了过来,确认了霍元甲是被人下毒致死的结果后,他们脸上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
见到他们之后,根叔有了底气,指着岳斯说到:“呐,廷恩,我跟着霍老四已经几十年了,现在一个外人怀疑是我给你父亲下毒……”
“根叔……”霍廷恩面带悲痛,说到:“精武门的所有人都吃你煮的饭,如果你蓄意下毒的话,大家都会中招的,但是有些东西只有我爹一个人吃。”
说到这里,根叔的脸色大变,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农劲荪此时也走了过来:“霍老四小时候体弱,即便靠着学武强壮了起来,但是身上依然有哮喘的毛病,为了治疗他的病,专门请人从南洋买来鳄鱼肉给他吃,只有那个是他自己吃的。”
陈真补充说到:“在几天前,我带走了一份鳄鱼肉送去化验,其中果然带有致命的毒素,检验报告已经出来了,等师父的化验结果出来进行比对,就可以知道他老人家是不是因为吃鳄鱼肉中毒而死的。”
在确凿的证据之下,原本为自己狡辩的根叔忽然对着大家跪了下来:“都是我的错,我儿子在山东犯了杀人罪,脚盆鸡答应放了我儿子……又在事成之后给我一大笔大洋,我才动了心。”
“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说你也在霍家待了几十年了。”哪怕事先已经知道这个结果,农劲荪依然气的直发抖。
“他们说过那些药不会害死霍爷的,只是让他在比武的时候喘不上气,那样脚盆鸡就能在比武中取胜……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那样做了。”根叔老泪横流,不断地将自己的头向地上磕,额头很快就肿了起来。
“哎……”农劲荪气愤之极,但终究只能叹出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错了,你们杀了我给霍爷报仇吧。”根叔把头埋在地上大哭起来。
“这……”霍廷恩看向农劲荪,又看着满脸严肃的陈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现在他是精武门的门主,如何处理根叔将由他做出决断。
但根叔跟着霍元甲已经几十年了,对他犹如家人般的存在,如果杀了他为自己父亲报仇,他下不去那个手。
周围的记者们一看这动静,纷纷拍起照片来,这剧情跌宕起伏,精彩程度可以多写出一篇爆款报道来。
可是没登霍廷恩张口,岳斯慢条斯理地鼓起掌来,他的掌声在这种气氛下分外刺耳。
“都说人老成精,这句话放在你身上一点都不为过……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自己一直被根叔牵着思路走吗?”岳斯毫不客气地说到:“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什么目的,用下了毒的鳄鱼肉毒害霍元甲霍师傅的人毫无疑问地就是他田根,他自己也承认了这点,但同时他不断地将自己摆在弱者的位置,试图利用你们的善意来减轻自己身上的罪责。”
“并且在你们共同举证之前,根叔依然为自己狡辩,并没有因为他下毒的行为产生一丝悔意……”
岳斯话说一半,但众人的脸色大变,因为根叔的言行举止而产生的那一丝同情心荡然无存,纷纷流露出对根叔的鄙夷。
听到岳斯的话,将脸埋在地上的根叔脸色顿时变得苍白,面如死灰便是形容他这幅样子,虽然他并不懂岳斯说的那个道理,但他几十年的人生积累了不少的为人处事的智慧,再加上求生的本能,不自觉地就为自己开脱。
但如今他的计划被戳破,心底里的那一丝侥幸心理彻底丧尽,如果不是还喘着气,就和死人无异。
一只手将根叔从地上提溜起来,岳斯看着如一摊烂泥、形似一条死狗的根叔,他开口问道:“根叔,放你一马也不是不行。医生化验过,那种毒死霍师傅的毒药不是一般人能够接触到的,你这个厨子在市面上是买不到这种毒药的,说吧,在你和脚盆鸡之间牵线搭桥的人是精武门中的谁,说出来算你将功赎罪。”
岳斯的话里存在着逻辑上的漏洞,但心慌意乱的根叔并没有在意那些,而是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看向了阿祥的方向,犹如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地喊到:“是阿祥,是阿祥这个畜生让我给霍爷下毒的,他承诺过,如果我照做,脚盆鸡就会通过运作放了我的儿子。”
在众人围观根叔的时候,阿祥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人群之外,听到根叔吐露出真相,他一步步地后撤,在根叔指出他就是幕后指使的时候,阿祥迈开步子狂奔起来。
巡捕房的解爷见状冷哼一声,说到:“都什么年代了,你两条腿还能跑得过子弹?”
说吧,解爷从手下那里接过一杆步枪,瞄准了阿祥的背影。
别看他平时只知道在巡捕房里打牌,但枪法很准,只要他出手,阿祥别想逃。
只是在解爷扣动扳机之前,岳斯走到他身旁一只手按下了他的枪口:“一个活着的阿祥比死了的更有用,他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
说罢,岳斯迈开步子追了过去,身形之快,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