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羽把保全公司的点子说了出来。
燕少榛笑道:“这个想法很好啊,大家退伍之后能有个好去处,又能发挥一技之长。”
“对吧,我也是这么想的。”白新羽又跟他说了一堆自己的构想。
燕少榛安静地听着,不时发表一点意见,俩人聊着天,堵车的时光也不再索然无味。
最后,燕少榛笑着说:“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哦,什么消息?”
“我春节后就能调回北京了。”
“哇,那没几个月了呀。”
“是啊,咱们马上就能见面了。”
白新羽笑道:“好久没跟你喝酒了。”
“等我回去,一醉方休。”
白新羽豪气地说:“好!”他想了想,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对了,其他人怎么样了?班长啊,副队啊,老沙他们。”
燕少榛笑了笑,“他们都挺好,但你最想问的是俞风城吧。”
白新羽有些尴尬,“呃……他也还好吧。”
“他听说我要调回北京,脸色可难看了。”燕少榛得意一笑,“说实话,你走之后的半年,他变了很多,性格比以前稳了,几乎每次出任务都表现突出,让我挺意外的。不过,我可一直比他稳重。”
白新羽掩饰着哈哈一笑,“挺好。”那就是俞风城想要的生活。
挂了电话后,道路顺了起来,白新羽踩着油门,看着两旁飞驰的风景,心里思绪万千。看来还是分开得不够久,半年时间,让他听到俞风城的消息心情依然不能平静,过两年就好了吧,他总会走出来。
退伍后的第一个春节很快到来了。
白新羽看着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忍不住想起了在三连度过的那个春节,那是他唯一在部队过的春节,第二个春节他正因为肩伤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他记得那个春节,大家一起大扫除、购年货、做饭、包饺子,自己编排节目娱乐战友,用大炮和枪声当礼炮,他头一次离开家人,却并不觉得寂寞。整点钟声敲响的时候,他们跑到外面看烟花,俞风城偷偷握住了他的手,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当时昆仑山的夜空是多么地深邃、星星是多么地明亮,战友的欢呼声犹在耳,掌心似乎还能感受到那只手的温暖。
白新羽那天晚上喝多了,退伍之后,他一直严于律己,那是他头一次喝多了。他抱着简隋英,说“哥,我羡慕你。”
简隋英莫名其妙,“撒什么酒疯呢?”
白新羽含糊地笑着,摇摇头,“就是羡慕你。”
“想要车你就说,又没说不给你开。”
白新羽再次摇头,“哥,你背我呗。”
“背不动。”
“背得动。”
“背不动。”
“你试试嘛,他都背得动……”白新羽耍赖道。
“谁?”
白新羽打了个酒嗝,“班长……班长也背得动。”
简隋英拍了下他的脑袋,“你烦不烦。”
“你背一下嘛,就走……十步,就十步。”白新羽拿手指比了个十字。
李蔚芝劝道:“新羽,别闹了,回房间睡觉了。”
李玉放下酒杯,“你哥喝多了,我背你回房间吧。”
“不要,不要你,我要我哥。”白新羽搂着简隋英的脖子,“哥你小时候都背我的。”
“你那时候才几斤。”简隋英拿这个醉鬼没办法,“算了,我背他进去吧。”说完,真的把白新羽背了起来。
白新羽个子高,肌肉又结实,着实不轻,简隋英喝了点酒,脚下虚浮,站起来就晃了晃。
李玉赶紧站了起来,皱眉道:“我来吧。”
“没事儿,回房间没几步,你陪我爷爷去吧。”他背着白新羽往房间走去。白新羽拿脸颊蹭他的后脖子,蹭得他脖子上全是口水,把他烦得想把人扔地上,“你再他妈渗口水,我揍你啊。”
白新羽身体一顿,突然抽泣起来。
简隋英翻了个白眼,“不揍你,别哭!”白新羽从部队回来后,完全是长大成人了的架势,这时候喝多了,好像年纪又回去了,简隋英心想,如果他觉得这才是他弟弟,是不是也太犯贱了?
白新羽哽咽道:“风城……”
简隋英没太听清,“什么?”
白新羽不再说话了,只是轻轻吸着鼻子,声音听上去有几分可怜。
简隋英想了半天,总觉得白新羽说得两个字呼之欲出,可他一时就是想不起来,他甩了甩脑袋,把白新羽送进了房间,往床上一扔。
白新羽蜷缩进被子里,迷迷糊糊的。这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响了,简隋英刚要走,又退了回来,从他裤兜里翻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雪豹大队,简隋英犹豫了一下,还是推了推白新羽,“新羽,电话,雪豹大队那边打来的。”
白新羽听到“雪豹大队”这四个字,猛地睁开眼睛,一下子抢过了手机,行动之迅猛,完全不像喝醉的人。
简隋英气得揍了他一拳,“你这是喝醉了吗?玩儿我是不是?”李玉跟着进屋,把他扶走了。
白新羽按下通话键,把手机贴在耳畔,轻声道:“喂?”
“新羽,新年快乐!”电话那头传来陈靖喜气洋洋的声音。
白新羽心里一暖,“班长,新年快乐,我好想你啊。”
陈靖笑道:“我们也想你,听你这声音就是喝多了吧?大家都喝多了,可是开心啊,一年到头,还能一起喝酒过年,开心啊。”陈靖有些语无伦次。
白新羽喃喃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