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散’即‘聂政刺韩王曲’。`”
尚秀芳秀眸闪闪的道:‘大儒蔡邕‘琴操’中记述,战国时代铸剑工匠之子聂政为报杀父之仇,独自一人仗剑入韩都,藏利刃于琴内,奏仙乐之琴音,趁众人听得如醉如痴时,以白虹贯日之势,刺韩候于阶上,继而格杀侍卫数十人,因怕连累与自己面貌相似的姊姊,遂以剑自毁其面,挖眼、剖腹自杀。”
风萧萧哪知道“广陵散”还有这些典故,听得一愣一愣的,赞道:“尚大家果然是内行人说在行话,风某佩服。”
尚秀芳微垂螓,轻叹着续道:“而魏晋琴艺大家嵇康便以善弹此曲著称,刑前仍从容不迫,索琴弹奏此曲,并慨然长叹:‘广陵散于今绝矣!’”
她似陷入缅怀前辈的感怀中,少许才抬起头,期待的道:“广陵散早已失传,妾身并不知曲谱……风公子莫非是曾遇上过拥有‘神奇秘谱’隐世高人不成?”
神奇秘谱?
风萧萧哪知道这是什么鬼东西,但只看尚秀芳的神情,都能猜到该是爱好音乐者梦寐以求的瑰宝。
他干笑两声,道:“风某缘薄,倒是未听过此等曲谱,只是年少时好游历,曾于重洋之外偶遇过两位前辈高人,二人琴萧合奏,如仙音降临荒谷,令风某沉溺而不自知,曲毕后听闻两人交谈,方知此曲乃是改编自中土古曲谱‘广陵散’,其中一位前辈自傲道:‘广陵散’纵情精妙,也及不上他们这一曲‘笑傲江湖’。”
他难以解释时空,便以重洋代替。
尚秀芳本听得悠然神往,忽然娇躯一震,追问道:“笑傲江湖曲!不知风公子是在何方遇上这两位前辈高人?”
她明显一副恨不得立刻就插上对翅膀飞过去的模样。
风萧萧叹道:“不说相隔重洋,难以往来,单说两位前辈身负严重的内伤,本就命不久矣,一曲奏毕后。又被仇人追杀寻至,二人不愿受辱,双双自断心脉而亡。”
尚秀芳幽幽轻叹,明眸顿显黯淡。
风萧萧道:“他二人临终前。将此笑傲江湖曲的琴谱交给他们的孙女,我当时看这小姑娘十分可怜,便收在膝下为徒。”
尚秀芳“啊”的一声直起身子,秀眸又明。
风萧萧又道:“只可惜后来风某至海外返回中原,如今却是没法子再找到她了。`”
尚秀芳失望的道:“确是妾身缘薄福浅。”
风萧萧慢悠悠的笑道:“不过嘛!风某倒是曾经翻看过几遍曲谱。虽然如观天书,完全不知道啥意思,但风某的脑袋还不错,依样画葫芦,说不定能默写出十之**。”
他大喘气似的峰回路转,又路转峰回,使尚秀芳的小心肝扑腾扑腾的剧跳起来。
风萧萧瞥了尚秀芳一眼,知道她已入瓮,变得心神不属,突然问道:“尚大家为何找我?莫非早知风某有此曲谱么?”
他问得十分巧妙。又突如其来,尤其在尚秀芳正无比期待的望着他,思索如何求得梦寐以求曲谱的时候,让她根本不及思考,张口道:“不,妾身只是对风公子很好奇……”
尚秀芳话语顿住,两颊飞红,动人且诱人的模样,使一直盯着她的风萧萧都不禁有种醉酒般微醺的美好感觉,但心中却生警惕的想道:“她果真是有意来找我。她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尚秀芳不小心泄露心声,微羞过后反而坦然起来,嫣然道:“当日荣大老板的寿宴之上,满堂诸公中。唯有风公子好似心不在焉,令妾身十分好奇,琢磨着是否妾身技浅,所以才不得风公子用心来看来听。恰逢密公的沈军师提及风公子的所在,妾身便借着探望尚书大人的机会,不请自来了。”
竟然和沈落雁有关?
风萧萧顿时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面上却笑道:“当时风某心中只想着兵戈将起,自然音不入牛耳,更以凶器搅扰了尚大家所带来的美好氛围,太过失礼,还请尚大家谅解。不过尚大家就不好奇为何我会在王世充的府上么?”
尚秀芳淡淡的道:“妾身钟情音乐,喜好舞蹈,旁的事从不多想,也从不参与。”
风萧萧微笑道:“是风某多虑了,万望海涵。”
既然扯上了沈落雁,那么起码证明尚秀芳并非是敌方,因为他相信以沈落雁那个能把人绕死的脑袋瓜,绝不会使李密行刺王世充的大事毁于一旦的。
她既然向尚秀芳透露自己的行踪,一定有她的理由和原因。
不过,风萧萧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沈落雁最喜欢干一石二鸟的事,他可不想被这蛇蝎美人儿当成另一只鸟给射了。
风萧萧一念转过,向旁微笑道:“烦请淑妮小姐取纸笔来,还请姣姣小姐为我研磨……”
既然沈落雁找到了尚秀芳,必是因为尚秀芳身上有可利用之处,与其被动等待,不如趁此机会交好尚秀芳,或许会有意外之喜。
而对尚秀芳这样痴迷音律的大家来说,最好的礼物,莫过于失传久矣,又曾名传天下的古曲谱了。
风萧萧在尚秀芳无比期盼的目光之下,将鬼画符一般的笑傲江湖曲谱一蹴而就,搁笔叹道:“古谱赠方家,想必两位前辈也定会含笑九泉。”
尚秀芳郑重接过墨迹未干的曲谱,先谢过风萧萧,方才垂一观,俏脸上浮顿时起如梦如幻般的美好神情,纤纤玉指虚拨轻捻,似玉兰花开般拨乱人的心弦。
最使人倾倒的除了她那修长匀称的身段,仪态万千的举止神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