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致飞快的将当下的局势介绍完毕,方才轻舒口气,玉指捻起身侧小几上的茶杯。
她轻轻吹了吹腾腾飘起的热气,浅尝一口,润润干喉,继续道:“刚刚传来的消息,王世充大反常态,下令擒杀击败李密的功臣寇仲和徐子陵,闹得洛阳人心惶惶,外姓将领人人自危,如若李阀此时攻打洛阳,王世充恐怕难以坚守。”
她借着茶杯的阻挡,小心打量着风萧萧的神情,想判断出风萧萧是否早就预料到会有如今的局面。
风萧萧“唔”了一声,道:“不错。”
宋玉致与他相比,实在嫩得不行,能从他脸上瞧出什么才真是见鬼了。
宋玉致有些失望,但又不甘心的道:“如果洛阳失守,李阀在东进路上再无敌手,之后可北上也可南下,你认为李阀会往北还是往南呢?”
风萧萧笑道:“这个问题应该问李渊,或是李世民,问我干嘛?”
宋玉致秀眉扬起,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回小几上,有些按捺不住的嗔道:“我就问你呢!”
风萧萧双手一摊,笑道:“或许会北上,或许会南下,又或许北上的同时还南下,一切皆有可能嘛!”
宋玉致差点想当场捏死他,俏脸气的红,恼道:“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盘算好了,想利用我们宋家拖住李阀南下的步伐?”
风萧萧心下微有些吃惊,没料到宋玉致竟能想到这一步,果然聪慧的很。`
不过他只笑了笑,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三小姐如果真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宋玉致狠狠瞪了他一眼,却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风萧萧亦无言默坐,似思索良久后才幽幽的叹道:“不如意事常**,可与人言无二三……”
他起身道:“看来我是无法随三小姐西去岭南了。还望谅解。”颌一礼,便即离去。
宋玉致望着风萧萧的背影怔怔呆,头一次现他的脚步竟显得莫名的沉重。
“不如意事常**,可与人言无二三……”
宋玉致低头念了两遍。喃喃道:“你心中深藏的秘密,又想对谁诉说呢?”
……
江都城外山谷畔,荒山野路断桥边。
月照下,两道都堪称曼妙的身影,正以迅若飞鸟的度忽分忽合。
婠婠的天魔双斩与师妃暄的色空剑密集的碰撞。`芒闪不休的同时,出“叮叮”似珠落玉盘的脆响,回荡在山谷间,惊起宿林的归鸟,搅乱沉谷的薄雾。
白衣赤足的婠婠,整个人活似一缕没有实质的轻烟,于迷蒙的雾气中旋飘,自美目中泛起的蓝芒尤为瞩目。
在夜风吹拂下,她不染一丝杂尘白雪般的长衣迎风飘舞,尽显她曼妙的体态和动人的线条。美目凄迷,神色幽怨,使她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幽美,十分醉人。
但也使人忍不住联想到一句老话,最美丽的事物往往最危险!
与之相对,是毫不逊色于的师妃暄,青衣儒衫丝毫遮不住的她空灵身姿,看似简单的步伐,便予人行云流水,断水水流的奇异感觉。而色空剑每一次的挥起,剑芒都映亮她的俏脸,生出圣洁的光辉,使人不敢生出轻敌和冒渎之意。又深感自惭形秽。
婠婠脸上露出一抹看似无奈的浅笑,道:“妃暄妹子竟舍本门的剑法不用,反而专使我圣门的剑诀,还真是令人稀罕呢!”
幽幽的语气像是嫉妒,又像是吃醋。
师妃暄对她的暗讽毫不在意,剑光突然耀亮。好似聚集了天边皎月的所有光辉,一剑逼得婠婠不得不退开三丈有余,方才柔声道:“邪帝的剑法竟与慈航剑典如此契合,妃暄也着实没有料到呢!”
婠婠听了后又好气又好笑。
从邪帝舍利中吸纳不少精元的她,功力本比如今的师妃暄要强上那么一点点,但每当占于上风的时候,就会被师妃暄这一剑生生逼退。
这还只是师妃暄偷学了一招而已,由此可推知风萧萧的剑法是多么的惊人!
当时是风萧萧通过道心与魔种的奇异感应,将这一招映入师妃暄的脑海,防止她轻易败于婠婠之手,果然收到了奇效。
师妃暄也暗暗感叹,她实在没料到婠婠竟忽然功力大进,如非有这一招堪称绝世无双的剑法,这一路上她别说拦住,只怕早就败于婠婠的手上了,所以就算本心不想用,也不得不用。
婠婠忽而轻笑一声,道:“自与妃暄妹子洛水一战后,我便觉察出这一招剑法或许是出自邪帝之手……”
她看似没由来的扯闲篇,但师妃暄心中蓦地蒙上一层阴霾,升起种极为不妙的感觉。
婠婠续道:“那时我便缠着邪帝,让他教我破解之法。”
师妃暄秀眉轻蹙,对婠婠明显来扰乱她心神的话语置若妄闻,实则提高了警惕。
婠婠轻笑道:“我一路上从未用出过,任凭一次次的被你迫退,妃暄妹子知道原因吗?”
师妃暄一瞬不瞬的盯紧她,柔声道:“婠婠姐或许是担心妃暄不敌之下,寻机退走。”
若是于洛阳周边受挫,她大可托庇于附近的佛寺,譬如净念禅院,婠婠是绝对不敢追来的。
但现乃江都地界,佛门的势力远远比不上魔门,她若于此地被婠婠击伤,根本找不到任何安全的地方可以安心疗伤,迟早被追到死,便彻底输了佛门与魔门二十年一次的比斗。
婠婠出一阵悦耳若银铃的娇笑声,甜甜的道:“妃暄妹子知道就好,这回看你能躲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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