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娇听着就想起了什么,从枕头底下就翻了两下,拿出一块方方正正的名帖来:“昨儿送微姐儿回来,那两个小厮的名帖。”
长公主一看就皱起了眉头:“这是王府的名帖,你拿着这个。”脸色一沉,“你想做什么手脚。”
“我不敢。”徐云娇见母亲的脸色,忙解释道,“我原是想着败坏她的名声,但是被母亲这么一点拨,觉得这样不太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我不能干。”她把名帖放到母亲手里,语气低了下来,“您不知道,微姐儿没出嫁之前,那江夏王世子就曾送过她一张小雕弓,怕是如今还在她箱底压着呢。我们只要把这两样东西拿到太子面前,要拿捏她的目的,这不就成了吗?”
长公主瞬间明白过来,脸色更难看了:“胡闹什么,你的母亲是长公主,你的外祖母是太后,你也算是半个皇室后裔,怎么能学那些内宅妇人,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娘……”徐云娇张了张嘴,心说您要给她说亲,这难道不也是手段吗?
长公主气得真想给这个蠢货一巴掌:“我给她说亲,是光明正大的手段,也是合情合理的安排,即使没做成,也不至于彻底得罪了人,结下了仇。你这样做万一失败了,就是彻底得罪了太子你知不知道?她是太子的女人,你拿着这些证物凑过去,让太子知道他的女人对别的男人有过想法,等于是当面看他的笑话,你觉得他会感谢你吗?你把他惹怒了,你会是什么下场你想过没有?”
徐云娇怔住:“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想说你有我撑腰,有太后撑腰是不是?”长公主脸上阴云密布,“太后再强,也只是太后,太子再弱,那也是未来的储君。像我们家这样的身份,最忌讳的就是站错了队。当初我为什么明明不看好赵子仪,还同意让你嫁给他?是因为他两边不沾。我们这样的人家,只要不参与党争,只要太后与皇帝一直保持平衡的关系,我们就有数不清的荣华富贵,可倘若有一方失了势,平衡一旦被打破,我们就是第一个被推出来的替罪羊。”
徐云娇脸色猛然煞白。
长公主继续道:“微姐儿被夺了位份,赵子仪这个做爹的说什么了?你看看人家就是那么沉得住气。再看看你自己呢,微姐儿才回来三天,你就跳出来搞东搞西,在内宅闹闹就算了,还想闹到太子面前去。你是想害得我们将来被新帝清算吗?”
“我没有,我哪敢啊!”徐云娇也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忙急急辩解道,“我这不是想和母亲商量吗?母亲要是觉得不行,那我肯定也不敢去做啊,我就是想着,有这个法子能更好的捏住她的七寸么……”
“还七寸呢!”长公主神色越加严肃,“你这要是凑过去,就是把全家的小命送到了太子手里!那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可不像陛下那么好说话。”
她用手指狠狠一点徐云娇的额头,“你啊你!我算是白和你拉扯了这么多!”
“娘,我错了。”徐云娇又气又羞,“我是被这丫头惹急了,一时没想这么多……”
“知道错了就给我收敛点。”长公主冷冷一哼,打断了她的话,“她要夺你的权,你就让她夺,反正你现在身子重,也不方便操持这么一大家子的事。”
徐云娇惊愕了起来:“让她夺,那我岂不是要被她压着一头了。”
“你!”长公主气得狠狠瞪了她一眼,“我早说了,她的势力来自于东宫,只要她想压你,不掌家也照样会压你,在你没捏住她的七寸之前,就不要再跟她对着干了!”
“可是,捏她的七寸哪那么好捏啊!”徐云娇一脸憋屈,“还得眼巴巴的帮她安排好亲事,成不成还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我这不是为她做嫁衣裳吗?我可忍不了……”
“这有什么忍不了的?”
她耐着性子给女儿做军师,一条条分析道:“她在东宫时,能得太子这么喜欢;回了娘家,又能得祖母的喜欢,说明她必定有过人之处。这样的人你越是跟她过不去,最后吃亏的就越是你自己。况且你是她的嫡母,她是一个庶女,她再强又怎么样,这个家总归也还是你的,你就让她管一段时间,自己乐得当个甩手掌柜,不好吗?”
“让她管一段时间,那我以后吃穿用度,岂不是都要眼巴巴的等着她给我发?”徐云娇眼底满是不平,“还有我的燕姐儿,你是不知道,她回来第一天,就这样捏着燕姐儿的下巴,当着我的面放狠话,说要捏死燕姐儿!”
长公主烦躁得直按眉心:“蠢货,她要真的要捏死你们,早就捏死了!”
“娘!”徐云娇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长公主看着女儿这样无知,就直摇头:“你是不是觉得,她只是一个废太子妃,不可能再打打杀杀?”
“当然啊。”徐云娇想都没想就说道,“她不过是仗着太子的势罢了,可太子也不可能把手伸到赵府内宅来啊。”
“那要是她身边有太子暗卫呢?”长公主瞥了女儿一眼。
“怎么可能?”徐云娇满脸惊愕,“那她和没废有什么两样?既然这样,太子何必还要大动干戈把她赶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