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完全不理会玉天宝的言语,只是掐着那个小叫花的脖子,修长有力的十指渐渐收紧,淡淡道:“梅园在哪?”
眼看着小叫花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陆小凤见状,终于不能沉默下去,再任由宫九这么问下去,不消片刻,那个小孩子估计就没命了。
陆小凤道:“先放了他吧,他不过是个小孩子,未必知晓黄石镇附近的地方,更何况,咱们才刚刚到镇上,也别上来就惹出人命官司……”
宫九稍稍侧过头来,瞅了陆小凤一眼,然后又转向那个脸色青灰的小叫花,笑道:“这个小叫花身上的内力虽然不深,但是,也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纵使不谈他的武功,一个小孩子能够在这么偏僻荒凉的地方活下来,你觉得他会连黄石镇附近有没有一个园子都不知道?”
陆小凤的脸上微微露出些苦笑的表情,也不和宫九在这件事上较劲。看到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叫花,陆小凤的心直接就软了,宫九提到的问题,他不是想不到,而是在第一次面对一个小孩子的时候,根本不会这般严苛的态度去刁难。
玉天宝漫不经心的瞅瞅那个似乎已经只剩下半口气的小叫花,突然叹了口气,劝了一句道:“我是不明白你小小年纪一身功夫为什么还要在这么个小镇子上乞讨,虽然我看不惯那个正想要掐死你的人的一贯作风,可是,毕竟小命要紧,梅园在哪里,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们得了。”
陆小凤无奈的插了一句道:“这一路上,你们两个不是挺消停的么,怎么都到了黄石镇上了,反而脾气手段都变得这么糟糕了。”
宫九也不说话,只是用比刀锋更冷的眼神静静的盯着那个小叫花。
对上宫九不带有一丝感情的眼神,小叫花的心中顿时一寒,若是之前,宫九还有些单纯的威胁的意思,那么到了现在,他显然已经变得不耐烦有些不耐烦起来,若是自己一直什么都不说,这个人真的会掐死自己……
小叫花的脖子被宫九掐着,喉咙也被死死的压着,勉强发出的声音显得极为沙哑还带着些失控的变调,他几乎瞪圆了自己的眼睛,挣扎着费力说道:“梅——梅园——”
宫九突然松开手,终于能够顺畅呼吸的小叫花直接扑在地上,痛苦的咳嗽了一会儿,才用一只手捂着喉咙,沙哑的说道:“出了黄石镇径直往南走,有一个栽种了许多梅花的小院子。黄石镇确实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叫梅园,我没有骗你们。这里这么荒僻,我知道的唯一有梅花的地方,就是那里了。”
宫九冰冷的扯了扯嘴角,扔给那个小叫花一锭金子,然后径直转身,往黄石镇的南边走去。
陆小凤惊奇道:“他说了你就信了?你可是刚刚差点把人家掐死。”
宫九道:“他若是骗我,等会儿他自然会后悔。”
玉天宝落在后面,怜悯的看着那个脏兮兮的小叫花脖子上留下的青紫色的手指印,轻轻叹了口气道:“争取别让那个讨人厌的家伙找上你第二次吧!”
小叫花有些惊惧而戒备的盯着玉天宝。
对于小叫花眼中的惊恐和怀疑,玉天宝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跟在后面朝着宫九和陆小凤的方向大步走过去。
他们三个人还未走远,小叫花已经扭头就跑,他的动作十分竟然灵敏,很快便找到了沙大户的门前,大门敲都不敲一下,便直接爬到墙上窜了进去。
一方素雅的小院,矮小的篱笆,简陋的木门,寒冷冬日,院中的梅花却开得绚烂。
从远处吹来的一阵寒风,吹起了几枝梅花微微摇曳,也吹动了木门上声音清脆的一串铃铛。
西北边陲的冬日寒冷而肃杀,寒风几乎能够穿透厚厚的衣衫刺入骨髓。陆小凤忍不住又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其实凭他的深厚内功,本不应该怕冷,可是,这种寒风凛冽的冬天,却让一贯喜欢在南方过冬的陆小凤本能的想要打个寒颤。
三、两楹木屋被院中的梅花树半遮半掩的挡在后面,整个小院都显得安安静静的,除了呼啸的风声和清脆的铃声,仿佛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宫九的表情似乎变得极为古怪,他先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有些怔住,过了一会儿,又突然大步走到门前,先伸手晃了晃门扉上挂着的铃铛,然后又敲了敲门。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从一间木屋中走出来一个头发早已花白、身躯也有些佝偻的老婆婆,她极为缓慢的挪到了门前,不解的张望着门外的三个陌生人。
宫九身体有些僵硬的站在那里,他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旋即又抿得很紧,他似乎想要开口说话,却又瞬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站在最后面的玉天宝看着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宫九,稍稍犹豫了一下,冷嘲热讽的话语终究是没有说出口,他几步走了过来,微笑着对门内的老婆婆说道:“老婆婆,我们要找霜晴,她在这里吗?”
那个老婆婆面露茫然之色,似乎还在困惑,霜晴是谁的问题。
又一声轻轻的推门上,一身白衣胜雪、神色清冷漠然的叶孤城定定的站在一间木屋的门口,冰冷的视线缓慢的扫过宫九、玉天宝和陆小凤三人。
宫九和叶孤城第一次见面,便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后面的几次遇见,他们两人之间也从来都是互相反感甚至直接动起手来。此番再见,由于宫九的心不在焉,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反而是最为平和的一次。
陆小凤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