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领队黄忠忙碌着为陶惟、万小东洗刷污点的时候,沉默的陶惟却接到了来自委员会的通知,参加男子花样滑冰表演滑。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两份通知,觉得异常讽刺的陶惟扯动嘴角,露出一丝略显僵硬的笑。
吐出一口气,一天一夜没有说话的陶惟抬起头看向激愤又无奈的马德明,扯动嘴角露出一丝过于平和的笑意,“教练,我上。”
干哑的嗓音,平和的语气让马德明胸口涨呼呼的,动了动嘴唇,想要安慰陶惟却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
吐不出又咽不下好像一根鱼刺卡在嗓子的马德明最终沉默的点点头,拿着通知走了。
重新恢复安静的房间内,闭着眼的陶惟添了下肿的老高的上牙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的陶惟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拿出自己的行李箱,打开从上面的小兜里拿出一张包裹严实的光碟。
轻轻撕开,露出光碟白色的外皮,蓝黑色的钢笔字出现在眼前,《我爱你中国》
轻轻抚摸着一笔一划的五个大字,陶惟腾的一下闭上了双眼,慢慢收紧的双手因为用力青筋蹦出。
而或许是真的感觉到了疼,失声痛哭后的万小东回到驻地,半夜就发起了高烧,眼瞅着万小东嘴角的水泡一个个往外冒的石杨急红了眼也疼出了泪,强行给烧的直说胡话的万小东灌下退烧药的石杨一遍遍的擦拭着万小东滚烫滚烫的身体,折腾了半宿,直到早晨六点,万小东才彻底安静下来。
看着沉沉睡去的万小东睡梦中依然锁紧的眉心,石杨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握住万小东粗糙甚至有些干裂的手,低着头把额头放在万小东手心的石杨胸口一直没有停止的生涩钝的好像要把人逼疯。
石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万小东检查报告已经出来,可金牌也已经丢失,想到一次次在训练场上努力训练的傻孩子,想到一次次跌倒又爬起,跌跌撞撞冲进国家队努力追赶着众人脚步的憨孩子,石杨忍耐了一天一夜的眼泪涌出眼眶。
不公、愤怒、悲伤,好像一切的语言到了这一刻都变的苍白无力,金牌丢失石杨固然心疼,但更多的却是为即使发着高烧也嘟囔着俺没犯规的傻孩子。
一声声沙哑的呢喃好像生了锈的钝刀子不断的在心头来回滑动,让石杨清楚的意识到对于执着的傻孩子而言,这份屈辱来的太突然太刻骨也太难以承受。
因为这份突然的变故,整个中国代表团压抑而沉闷,静悄悄的驻地好像一座空房子,没有人影也没有喘息,空旷的带着一丝萧瑟。
教练员劝,助理哄,可收效却很微小,直到第三天早晨,打开房门走出房间的陶惟出现在食堂,短暂的沉默后,腾的一下起身的高健带到凳子打破这一刻的沉寂。
“陶惟。”
轻轻喊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高健没有笑容的苦瓜脸让陶惟轻轻的笑了,走到高健身边扶起凳子,“怎么了?”
满目温和的陶惟让高健到了嘴边的安慰咽了回去,赶紧挤出笑容,装作没事人似的摇摇头,“没事,陶惟你吃什么我帮你拿。”
可即使装的在没事,那份小心翼翼还是落在陶惟眼中,扫了一圈眼带怜惜的目光,无奈的笑了一下的陶惟坐在旁边,“看着拿就行。”
一双双落在身上透着小心的目光陶惟能感觉到,可陶惟却不想多解释,现在说的再多也无法挽回那份由裁判带来的伤害。
在这份透着小心的打量中,慢条斯理的陶惟吃过早饭再次离开,回到屋里拿上光盘来到训练场的陶惟准备着晚上表演滑的出场。
窝在训练场一整天的陶惟知道晚上五点在走出训练场,依然是维持了三天的平静,依然是好像一汪死水的目光,这样的陶惟让所有人担忧不已。
如果陶惟像万小东那样哭出或是大闹一场众人或许更能接受,可陶惟没有,只是平静的接受着来自裁判的质疑,平静的接受带着羞辱的检验,甚至平静的接受所谓的邀请函。
沉静而又无波无澜的表现让马德明急的牙床肿的老高,就连一项对陶惟有信心的杨国成都悄悄的提起了心。
相比马德明,杨国成更加的了解陶惟,陶惟稳陶惟静陶惟刻苦认真,可陶惟却并不是根本意义上的纯善,杨国成总觉得陶惟在酝酿着什么,可看着那双平静中带着温和的眼,杨国成的询问得到的只是笑,让人从心底升起一丝寒意的淡笑。
六点整,洗完澡换上干净整洁的运动服,背着背包,陶惟在马德明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了主会场。
陶惟的出现,使得嘈杂的后台出现了短暂的寂静,目光微扫,本就挺直的脊背越发的挺拔,脸上带着微笑的陶惟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不疾不徐的步伐,没有焦躁也没有那份被羞辱后的悲愤。
完全出乎意料的表现让早早接到消息的运动员眼中闪过一丝激赏,不管陶惟花滑的技术如何,单凭这份淡定足以得到众人的敬佩。
不是每个运动员都能坦然接受也不是每个运动员都能如此平静忍耐,不忍或是可以解释成为不能够再把怜悯放在这个坚强的中国人身上,纷纷收回的目光让陶惟脸上的笑意加深。
热身,等待,直到临场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