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蒋最近心情不错,但身边总有些不合时宜的声音,吴孝良若如所愿被不明不白的干掉。在事后,他的特情人员曾有人告密,事实是当时他们派出的那队人马任务已经失败,安放在旱桥上的炸药没有成功起爆。真正要了吴孝良命的爆炸是在过了旱桥以后约十五里地的一处高地,这里其实是绝佳的爆破地,只不过那里距离当地一个镇子极近,他们这才将起爆地点选在了次之的旱桥。
那背后另一双打算炸死吴孝良的黑手是黑?蒋中正第一次觉得脊梁阵阵发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螳螂,而真正的猎手是哪只站在他身后的黄雀,必须把这只黄雀揪出来,这绝对是颗定时炸弹。
但翻回头来,蒋中正对暗杀行动非常不满。这次策划是由杨永泰通过政学系人马一力安排的,但或许是他们平素搞惯了政治斗争和阴谋并不擅长暗杀,居然出了这么大一个乌龙。可再怎么埋怨也晚了,这种事肯定不适合去交给何应钦以及一干军人去做,而这些合适去做的又都是二把刀,看来必须组建一只听命于自己的秘密部队才行。
同时,老蒋在得知其中的蹊跷之后又立即命杨永泰做一次细致的调查,一定要确定吴孝良本人的生死。
“委座,调查结果出来了,吴孝良万无生还之把握。”
一叠并不算厚的文件被放到老蒋面前的办公桌上,摆在最上面的赫然是一张吴孝良警卫队长于三和失魂落魄的模样。老蒋随手翻到下一张,却是于三和于烧焦的尸体堆前痛哭流涕,照片细致的几乎照遍了每一个角落,但老蒋都没有从中看到半点属于吴孝良的影子。最后拿起了书面报告仔细的看了一番,这才长舒一口气。
他真的完蛋了,老蒋暗自嘀咕。心中压制住隐隐欲动的兴奋,表面上却神色如常,没有任何变化。他身为领袖自然不能让手底下人看到自己的真实感情。
既然确定了吴某人的生死老蒋就可以安然执行他的下一步计划。
“把这几份电报发下去,要快!”
杨永泰有些神伤,委员长已经不再像从前一般倚重他了,从前可不会叫他去做些只有侍从才做的杂事,更不会不称先生,最差也会叫他的字,而现在就是直接呼喝而去。言语上和行动上的怠慢,让杨永泰很受打击。的确,自己这次事情办的糟糕头顶,如果单单失败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让委员长背了黑锅,犯下这种愚蠢之极的错误,换做是谁身为上位者终究也会对指挥背后搞阴谋空谈的他产生看法的。
杨永泰在心底轻叹一下,拿起那一叠电报向外走去,他简单的翻了一下,脸色立时大变。他竟然在走廊上呆立了半晌,直到有老蒋的师从从旁边经过,提醒他此处不宜逗留才醒了过来。
委座这招够狠,一旦此计成功,山东军将分崩离析,再无翻身出头之日了。一旦势成,就算吴孝良没死,活过来了也无济于事。只可惜吴孝良活不过来,山东河南注定要大乱。
随着滴滴答答之声,数道电报分别向北方而去。
随后由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亲自署名盖印的数道任命状沿着津浦路和陇海路分别奔向其目的地。
电报是明码发出去的,很多要员在第一时间得知了电报的内容,并且他们几乎都一致做了一件事,那就是闭紧嘴巴。这其中也包括阎锡山,阎老西到南京没多久,他并不着急返回山西,因为山西在数次大战中免于战火涂炭,所以发展极为迅猛,各种工厂在他的大力支持下如雨后春笋般发芽。
军队中的异己分子业已清除,现在他的山西是铁板一块,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所以才能这般优哉游哉。可见了老蒋的明码电报之后他却坐不住了。
心中暗讨,这老蒋终于下狠招子了,这么一番挑拨离间,山东军分崩离析的日子还远吗?恐怕渔人得利的时候到了,老蒋势力范围近半年来急剧萎缩,基本上就限定在江淮一线,所以对中原异动后的控制能力肯定不会强过紧挨着河南山东的山西。
不到半天功夫,这几封电报与任命状已经传遍了整个南京军政两界的高层。
“啧啧,这回山东军算是彻底玩完了。”
“搞不好得被中央军收编,老蒋打的好算盘啊。”
原粤系军中,现在已经失去兵权的几个大佬在午后闲聊中对老蒋的策略进行了一番品头论足。
“李又廷任河南省府主席,董海滨为山东省府主席,这完全颠覆了会谈中所议定的章程,老蒋大大的狡猾啊。”
“这下挑拨也够下作的了,杨效欧的河南省府主席丢了,肯定会心怀不满,甚至在第一时间兵戎相见,如今吴上将不在了,没人能镇得住他。而山东实权据听说是控制在一个平素极为低调的老头子手上。他与董海滨为了争夺这么大一块肉,肯定得打个你死我活,山东军也就这么完蛋了。”
对于老蒋不追查真凶,反而趁机落井下石的行为,很多人都感到失望,包括国民党内的大佬都觉得这件事上他做的太过草率,这回置国民党中央于一个十分尴尬且无法消除负面影响的一个两难境地。
不过,这些最终都不是最让人爆炸的消息。
十二月六日,上海申报突然刊发了一篇自称是张学良亲自口述的通电电文。
“惊悉吴上将罹难,学良悲痛彻骨,然山东局势堪忧,几乎五内巨焚。又惊悉国民政府置凶手于度外,反落井下石,这等行为与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