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疼。”
真的,特别心疼。
本来飞行就非常疲倦,压力又大,他那天还是长途。中途还要跟人拼命,还要在重伤情况下自己迫降,迫降之后还无法等待救援,要赶在机头爆炸前逃命。
最后还被人说成不负责任。
这哪里是我哥哥的错?明明是我的。
我真难受。
“对不起。”他又摇了摇我的手,说:“我保证找他回来。”
“你能不能别做了……”虽然知道自己要控制情绪,但我还是忍不住地失声痛哭,“你做这种事会遭天谴的,太恐怖了!”
他凑到病床上来,抱住了我,说:“我也是被逼的。”他吻了吻我的头顶,低声说:“你不要想就好,反正你也不参与,你更不会看见。你可以这样想啊,你现在嫁了我,就没有黑帮再欺负你了。”
我不想去想这些,此时此刻只想哭,心疼我哥哥,震惊他们的作为,害怕这种生活,甚至想起了繁盛饮弹自尽的警察妈妈。
我一定也会有扛不住的那一天。
至少繁盛他爸爸没杀了他舅舅。
今天的再次失控,又牵连了无辜的孩子。
保了一个月胎,孩子依然不动。
我被医生警告,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激动,否则只能剖腹产提前取孩子。
现在才八个月,风险很大,我当然不想让我儿子出事。
只好强迫自己不再想我哥哥的事,繁盛也如临大敌,问我,“你想见到我吗?不想见我就走?”
“一个人太闷了。”
“让阿景陪你。”
那也是他家人。
我说:“让安娴来吧。”
找她聊聊韩千树。
想起他,我能觉得这个世界还有些光明。
安娴来了,一脸焦急,“怎么繁先生告诉我孩子危险了?”
“嗯。”
“怎么了?”
“心情不太好。”我当然没有说理由,“总是控制不住地激动。”
“怎么能心情不好呢?”她到底还是我的朋友,也是个女人,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促进我暴躁的话,只笑着说:“想想马上就能见到小宝宝了,干嘛还心情不好?儿子长得像妈妈,肯定很漂亮。”
她的话果然让我心情好了一小点,“他们都说第一个孩子像爸爸。”
“我们讲究儿子像妈妈嘛。你当了妈妈一定也是辣妈!”
“嗯。”我问:“最近见韩千树了吗?”
我想知道他听到我的遗言后有什么反应。
“没有。”她说:“他最近好忙,我给他打电话总是关机,发信息也不回复。”
“哦。”
“之前他生病了,感冒了两天,我有去看他。”她无奈地说:“你也知道,他最近心情很差,不好好吃饭,也不好好休息,我担心他这样下去身体都坏掉了。”
“他心情很差。”
“对啊。”她叹了口气,说:“你也别难过了,一切都是命。”
“哦。”
“不过他对我问了你好几次。”她笑着说:“问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我告诉他你最近身体很不好。”
“哦。”
沉默间,她警觉起来,“你还喜欢他?”
“我……”我能拜托并绝对信任的人只有韩千树,“我有事想求他。”
“什么事?我能做么?”她果然不高兴了,“你现在找他不好吧。”
“我找到我哥哥的下落了……”
“你哥哥?”她立刻瞪大眼睛,说:“你哥哥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呆住,“死了?”
“是你自己前些日子拜托千树去帮你取他的遗体啊!”她满脸的难以置信,似乎我说出了什么奇怪的话,“葬礼都办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