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不怕受伤,不怕挨打,不怕中枪。我也不能。
我说:“他对法院提了吗?”
“还没有。”她说:“法律规定必须分居一年之后,明年的今天,他会跟你一起去法院。”
“那就好。”我还有一年时间想办法,不算很绝望。
“但我哥哥名下没有财产,你们的共同进账全都是通过你。”她犹豫着说:“你要给他支付赡养费以及音音的抚养费。”
繁盛跟我结婚前还在读书,住在父母家里,生活标准不算太高,我不用支付太多。
音音的抚养费要按照法律计算,想必不会很低。
“从今天起开始分居,虽然只是分居,但你应该知道……”她叹了口气,说:“这已经算是离婚了。”
“我知道。”
“你最好也在这一年之内把国籍转过来,否则到时打官司吃力的是你。”
“好。”
“那……”她柔声说:“把音音给我吧。”
我搂住了他,本能地想要抗拒。
繁景安慰我说:“接下来你跟我哥哥恐怕没机会再见面,你也知道,走法律程序只是看看而已,你最好别跟他在法律上叫板。但赡养费问题……应该能商量,我们会劝他在这段时间里在obe挂职,这样你就不用支付赡养费了。”
“谢谢。”
如果他没有工作,而我继续工作,离婚判决时,根据法律我就要支付他赡养费。
看得出,繁景是在替我考虑。
她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又说:“把他给我吧。”
“我……”我摸着音音的小脑袋,他已经靠在我怀里睡着了,闭着眼睛,表情很可爱。
最后繁景还是抱走了他。
护士再次催我结清费用。
我真的不想打给韩千树,因为生过孩子后,我的情绪完全不同了。我今天甚至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在这一年中,好好地去求求繁盛?
这种状况下,我自己的感情已经无法再追求。
我失去他了。
怀孕时我还有一丝侥幸,到这一刻,才真的明白。
但住院费迫在眉睫,我只好打给了他。
他那边很嘈杂,中国人的说话声传了进来,而且是北京话。
他可能是打算换个安静的地方,一边走路一边问:“徐妍?”
“你怎么知道是我?”听到他的声音,我还是很开心,像被人吹着伤口似得,很治愈。
“在德国的朋友不会给我打手机,他们知道我最近休假回家了。”他那边彻底安静下来,甚至有点空旷似得,问:“我知道出事了,你还好吗?”
“还好。”我突然忍不住地哭了,“我嫂子和你在一起吗?”
“她今天去了我父母家,他们想看看你侄女。”他说:“别担心,伯父伯母还好吗?我到现在还联络不到他们。”
“明天就出来了。”我说:“我想让我嫂子帮我找个朋友,替我送点钱。”
他没说话。
我想他可能是没听懂我的要求,便说:“我这里需要付点住院费,我爸爸妈妈还被他扣着,我转院他们才能出来。手里的住院费不够用,我爸爸说我嫂子有他们的副卡,所以……”
他打断我,声音非常震惊,“他跟你离婚了?”
“是。”
“你生孩子差点送命,他居然现在就跟你离婚?还要你自己付住院费?”他更震惊了。
“要先分居一年。”
他沉默了一下,随后说:“你把地址给我,我请几个朋友过去帮你。我明天就去接你。”
“韩千树。”我不太希望他跑来,“离婚了,他就不让我见孩子。我还想要孩子,你不知道,本来我也不喜欢的,但见到我就喜欢了,我……”
“我知道。”他说:“明天见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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