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继续说:“我们前天才开始谈这件事,他很感兴趣,但他提了很多要求。而且他很清楚我们想做什么,今天一谈拢我立刻就出来了。”
“他真的没有欺负你?”
“没有。”他问:“繁盛怎么告诉你?”
我没有说我受伤,只是把这几天的事讲了一遍,韩千树始终没有插嘴,很安静地听着。
直到我全说完,他才说:“他们当时没杀掉他是因为虞雯,我去时我姐夫人已经在医院了。”
“虞雯不是内奸?”她到底站在哪一边?
“她好像有点傻,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姐夫说她是被费子霖利用了。”他柔声说:“你不要担心了,我真的没事。他们这么说,恐怕就是清楚你我消息不灵通,见他们时不能带通讯设备。”
“你不是安慰我吧?真的没事吧?”
“真的没事。”他温声细语地说:“我去美国之前会先回去看你,我保证我没事。”
“嗯……”
“但你没事吧?你的声音好虚,病了么?”
“呃……我不小心中了一枪。”
他焦急起来,“严不严重?谁干的?”
“邹小姐……”我不想告诉他,却又想被关心,便猥琐地小声说:“她拿枪指着我的时候走火了。”
“严重吗?你现在在医院吗?”
“不严重。”我不想他着急,便含糊着说:“没有伤到内脏,而且也不疼了。”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问:“怎么处理她了?”
“繁盛把她带走了。”我说:“他保证说他会……做了。”
他没说话,呼吸很沉重,能感觉到浓浓的愤怒。
杀邹小姐这件事,他肯定是支持的,毕竟她是繁盛的内奸。那繁盛如何处理她,就是他们内部的事。
我忙转移话题,“那他们怎么会猜得那么准呢?”
“不知道,可能是通过他们一贯的行事作风推断,也可能是有内奸。”他叹了口气,说:“我会问问我姐夫。”
“嗯。”
“我跟我舅舅聊一下,晚上就回去。”他柔声说:“你晚上早点睡,明天睁眼就能看到我了。”
“好。”我说:“可能是我反应及时,我没被骗什么。”
这时,音音醒了,揉着眼睛,小声叫:“妈妈……”
韩千树问:“什么声音?”
“是音音。”我说:“他最近跟我住在一起,因为繁盛他要求……”
随着韩千树的呼吸一窒,我也反应过来了。
韩千树先回过神,“别急,我回去问问音音。”
“好。”我好想哭,“对不起……”
“不怪你,是我没处理好。”他温柔地说:“等我回去再问音音,你先别惊动他,好好地休息,吃点东西,最近是不是没吃好也没睡好?”
“嗯。”我觉得好委屈,因为我挣扎了半天还是被骗了。
“别难过了。”他的语气充满了心疼,“等我回去想办法解决,可能没有你想象得严重。”
“嗯……”我说:“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他吻了吻听筒,柔声说:“不要担心了,我真的没事。别哭了,我心疼死了。”
音音醒了,跑到我床边来使劲喊爸爸。繁盛对他是有影响的,把他变得贱兮兮,他以前真的不这样。
我只好先挂了电话,音音趴在床边,歪着头说:“我爸爸被你赶走了。”
“你饿了吗?”
“你是不是在跟我爸爸打电话?”
“我在跟舅舅打电话。”
他跳了起来,“舅舅为什么可以跟你打电话!”
“怎么了?”
“我要给舅舅打电话!”他还记仇呢,“你饿我!”
“别烦他。”韩千树现在快到他舅舅那边了,“他明天就回来了。”
音音乐了,“真的呀?”
“嗯。”我摸着他的头,几次想把问题问出口,都忍住了。
这一晚我依然没有睡得好,因为韩千树没有再打给我,而我十点多睡不着打给他时,他已经关机了。
希望这次关机是因为他上了飞机。
我就这样辗转着入睡了,直到感觉到有人摸我的脸。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睁开眼,看到了椅子上的韩千树。
之前李昂对他的确是一种变相的监禁,联系不上我他肯定也着急。所以他看起来瘦了一些,眼睛上挂着黑眼圈,一手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声音很沙哑,“乖乖躺着,不要动。”
他的眼睛有点红,还有点肿,黑黑的眼珠里满是心疼。
我只得躺在床上,“我想抱你。”
他站起身,弯下腰,搂住了我的上半身,在我头顶上吻了吻,用脸颊蹭着我的脸,没有说话。
我趁机在他脸上吻了吻,真好,他是有温度的,我真怕这只是一场梦,我负担不起任何失去他的可能性。
他依然没出声,但回应着吻了吻我的脸,然后吻到我的嘴唇边。他的嘴唇是炙热的,舌尖也是,吮吸着我时,依然充满了温柔的力量和韧性。我抱紧了他的脖子,觉得这一刻真是我连日来心情最好的一天。失而复得,果然是世间最美好的事。
我们气喘吁吁地松开了彼此。
他的额头蹭了蹭我的,半眯着眼睛看着我,轻声问:“是不是被我吵醒了?”
“本来就睡不着。”外面天似乎还黑着,窗帘没有透进光,“几点了?”
“四点。”
“你几点回来的?”
“刚坐下。”他又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