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魔鬼是杀手的话……”我问:“会不会跟我哥哥有关?”
“不好判断,但既然不想让我们活着出去,那肯定跟我们发现的东西有关,等天亮之后,咱们还得回去看看帐篷那边还有什么遗留的东西。”他轻声说:“我只拍了照片,但没带出来。”
我忙说:“耳环在我这。”
他愕然,“你刚刚没拿出来?”
“我塞在胸垫里了,胸小的好处。”自从他交给我,我就没给别人,他们也不在意,我就收着了,“你刚刚都没看我给了什么吗?”
“我刚刚一直在想炸弹的事。”
“你怎么知道有炸弹的?”
“我那时突然怀疑,你听到的那个声音会不会是定时器。”他皱着眉,说:“反正他们几个靠不住了,摸黑出森林也是在要咱们的命。”
“所以他们事先安排了炸弹,然后用魔鬼什么的,把他们吓进来,这样就可以确保把咱们全都杀死。”我纳闷极了,“这里到底有什么?山贼的财宝吗?”
他没回答,只是看着我笑,然后把额头贴到了我的额头上,磕了磕眼皮,柔声说:“心态可真好,我的小女女。”
我一惊,“你受伤了?”
“没有。”他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
“那你怎么了?干嘛这么气馁?”
“稍微有点没底。”他默了默,又抱紧了我,“不过我肯定会保护好你的,放心。”
的确,现在的局面很恐怖。我们不知道杀手在哪里?有几人?有什么配置?一概不清。
我们甚至连他们为什么杀我们都不知道。
心里好没底。
这样彼此靠着坐了一会儿,突然,一阵不合时宜的窸窣传来。我和韩千树顿时睡意全无,站起身来,他把我拉到他身后,举起了步枪。
只是一只鸟。
飞进来在地上挑来跳去。
我俩虚脱地坐下了,韩千树问:“你饿了吗?”
“还好。”我问:“你渴了吗?”
“也还好。”我们是真的找不到其他话题了。我现在特别想站到中间去大吼,是条汉子就出来跟我们面对面决斗啊!但估计不到五分钟就会被射成筛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嗡”的一声,鸟的身体中腾起出一条血雾,它发出一声哀鸣,应声倒地。
显然,杀手还在。
这间屋子只有石头的四壁,空洞洞的门廊窗框,到处都是被火烧过的碳化痕迹。
地上的死鸽子流着鲜血,在这样的漆黑之中,竭力挑逗着我们那根名叫恐惧的神经。
我和韩千树完全不敢说话,紧握着枪,忍受着这种强悍的精神折磨。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我的手臂开始发麻,韩千树小心翼翼地接近那只鸽子,想要用步枪把它挑过来。因为它的身体里有子弹,或许可以看看枪支来路。
而就在他小心翼翼地做这件事的同时,我猛地一抬头,突然看到窗户上映着一张闪着蓝光的脸。
就是鬼火的那种蓝绿色的光,五官模糊,贴在窗棂上。我根本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来的,就停在那,一动不动。
我跟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对视了两秒钟,立刻就克制不住地狂叫起来。
在一段时间里,我确实已经失去了所有理智,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直到听到枪声,温热的体温传来,我听到韩千树的声音,很急迫,“冷静一点,宝贝,冷静点!别怕,那不是鬼!”
我再也忍不住,恸哭起来,说:“我要回家……”
他搂紧了我,过了好久才出声,“不能再哭了,咱们得出去。”
我现在稍微清醒一些了,但依然不敢抬头看,瞅着他的衣襟,点了点头。
现在我俩缩在墙角里,我的背后是墙角,他挡在我的面前,这种姿态让我觉得很安全。
我竭力让自己快点冷静些,问:“你刚刚看到那个东西了吗?”
“不是什么东西。”他自信地说:“是个带着发光面具的人。”
“噢。”我认同,因为我当然比较崇尚科学,只是刚刚那猛地一眼还是把我吓了个半死。
“还害怕么?”
“那你看到了么?”
“没看清楚。”他无奈地说:“确实也被吓了一跳。”
“既然能找到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
真的太折磨了。
“不知道。”他再聪明也判断不了,因为不好说是因为单纯的觉得我们已经是瓮中鳖而耍我们,还是有别的理由。
他看了看表,已经四点十五了。
外面依旧一片漆黑。
我问韩千树,“咱们现在怎么办?”
“必须得等到天亮,森林里太危险了,杀手跟上来咱们随时都会死。”他苦恼地说:“可就算白天也没有意义,只有咱们两个,又没什么吃的。”
我们这次原本的计划是要来这里呆几天,来之前万万没想到它居然会变成一个死村,更加想不到会遇到这种状况。
这个村子好歹也属于这个国家,这样的屠杀简直不可思议,我以为只有在战争里它才会发生。
这次我躲在韩千树身后,专心看着他的衣服,不做任何事。
他小心翼翼地把鸟弄了过来,用刀子取出了里面的子弹头,在衣服上擦干净。
我认得的子弹种类不多,便问:“是什么子弹?”
“穿甲弹。”他说:“步枪和狙击枪用的。”
“我觉得好像是狙击枪。”
“我也觉得。”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