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跟他谈这些也挺没意义,他的一切打算都基于这种生活上。要改变那些就要推翻他现有的生活,那样代价太大,牺牲太多。我都清楚,我只是可怜音音,往前看,他的出生就是一场阴谋,往后想,他的人生也不会简单顺遂。
过了两天,音音就可以去新学校报道了。
我和繁盛一起领他去,见了校长老师等将会与音音有接触的人。校长他们非常细心,这几天的准备中,已经给音音安排好了一切,音音只在上午上课,下午会参加一些兴趣班,他们知道音音每天都要学那一大堆东西,推荐了学校里的兴趣班。
学校里的风景十分漂亮,生态环境很棒,设施齐全,氛围也很好。我们在路上遇到学生们,不论年纪多大,是否认得音音,都会跟我们客气地微笑打招呼,音音被老师领到班级里做介绍时,学生们都在鼓掌,脸上显得很开心,而且几个身边有空位的孩子都希望他坐到他们附近。
这便是繁盛口中的“教养”,这种教养令人觉得安全放心,不管实际如何,至少看上去不会遭到排斥。我在这个圈子里泡了多年,已经习惯上流社会的行为模式,他们不管心里和对方的关系如何,都不会失礼,他们的孩子也是如此,小小年纪就深谙此道。我在去过音音以前的学校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去过之后,才体现出天壤之别。
我们在外面等到音音下课,然后领着他一起去看了aelie早就来了,而且和大家的关系还不错,跑出来时脸上也挂着笑容。我没想到她跟音音居然不在一个班,严重怀疑是繁盛干的。
我们跟amelie聊了一会儿,她说学校很好,同学都很好,繁盛便问:“有人问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吗?”
“有。”她懂事地说:“但我妈妈让我不要说。”
“对。”繁盛点了头,扭头交代音音,“你也是,不准说,知道么?”
“我知道。”
不让他们说是好意,他们的同学不是普通孩子,点什么很容易记住回家告诉父母。就amelie的立场,一旦被同学知道她家其实没什么实力,日后相处难免别扭。对音音来说,繁盛的白道生意做得不大,而黑道这边又挺出名,无论是被无心人歧视,还是被有心人套话都不好。
交代过了,我俩就先走,繁盛问:“你感觉这里怎么样?”
“比之前那边好多了。”
“呆久了就不觉得了,”他笑道:“全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家伙。”
“我感觉这些孩子的素质比较好。”
“素质?”他微哂,“我很认同善良虔诚……连同七宗罪都是与生俱来的说法,只是孩子不懂掩饰。与其这样,不如跟不掩饰的人相处,至少那样的善恶都真实直接。”
“那是你的想法,音音今天就很开心。”
“我第一天去读书也很开心。”他神秘一笑,“你等着,他迟早要找你哭。”
我瞪他,“你就希望他被打得鼻青脸肿?掩饰哪里不好?那群不掩饰残忍的小兔崽子把你儿子打死很好吗?”
“音音会开枪啊。”他显得轻描淡写,且在笑。
“你!”
“好了,”他软下来,“反正都来了,我只是不甘心想啰嗦一下。”
我没吭声,上了车。
他也挤进来,问:“我要去公司看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哪间公司?”
“卖衣服的啰。”
“不去。”我去一下也查不出什么,不如一个人再家好好搜寻家里,不必舍近求远了,按道理说家里肯定有蛛丝马迹才对,“我等下还要接音音。”
“让司机去就行了,不用每天接送他。”
“不行,我怕你的司机欺负amelie。”
“好吧。”
他拖着长调答应了,略有不爽地叫司机开回家去把我放下。
我下了车,他又放下车窗,扯住了我的衣摆。
我不得不扭头,“干嘛?”
“吻别一下。”
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摸了摸我的脸,笑了笑,说:“bye.”
“bye.”
我回家呆了一会儿,又去繁盛的书房转了转。这间书房是我俩公用的,看上去没什么有用的,连书架都是空的,只有一排心理学的书。
不过攻打过繁盛的据点让我明白,他的任何根据地里都肯定匪夷所思的装置,只是我又一次没找到,连墙壁和地板砖都全是空的。
时间差不多时,我去了音音的学校。
正要下车,司机说:“夫人,您不能下车。”
我只好呆在车上。只要离开这辆车,我就能打电话了,而且打完可以立刻把电话处理掉。这几天我根本不敢把电话放下,只能揣在文胸里,繁盛每天都搂我,我真的要担心死了。
学校开始放学,直到人都走完,我都没看到音音,也没看到amelie。司机打音音的电话,但打不通。
我便说:“我得下去。”
“抱歉,夫人。”
我从后座上摸索着,成功找到了放在这里的枪。我就说繁盛不可能一心只信任司机,如果有人买通司机杀我跟音音,后排绝对要有武器防身。
我装好子弹,说:“我现在要下去看音音,你呆在这里给繁盛打电话,把情况告诉他。”
他只好应了,我下了车。
进入教学楼后,我掏出小手机,拨通了韩千树的电话。
他立刻纠结起来,“徐妍。”
我压低了声音,挑着重点把最近的情况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