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为鱼肉,那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于是没有回答。
他等了一会儿,靠到了沙发背上,抬头对珍珍说:“出去。”
珍珍出去了,他又看向我,“你找到东西了么?”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他这话是明知故问,还是这一段他并没有听到,但我的回答肯定是这个。
他冷笑一声,倾身过来,声音从后槽牙里挤出来,“我妈妈是我亲手葬下去的,她走前只跟我交代过这件事,你以为我不会趁那时找吗?”
所以他没听到?
“你真是太丧心病狂了,”他的眼睛就像刀子似得剜着我,红血丝遍布眼白,连嘴唇都在颤抖,他已经气疯了,我不过刨了他妈妈的墓地而已,“不止掀了墓,还弄得那么狼狈,甚至撕碎了她的衣服……”他显然越说越恨,握紧了手枪。我真该感谢那位仇家,他现在连站着都吃力,所以只能纠结是不是要杀我。如果他健康,我起码要断条胳膊。我觉得这样比较好,是因为我明白他不会杀我。
我趁着他痛苦的当口,说:“衣服是音音撕的。”
“对。”他冷笑一声,“还领着音音过去。你真的活腻了。”
“你如果想杀我就别威胁。”
几乎就是在我话音刚落的当口,手枪举了起来,顶在了我的额头上,他阴测测地望着我,“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敢,问题是你不想。”以他现在的实力,绝对没本事抓到我哥哥的人,那他其实还没有证据,这种事承认得太早当然没好处,“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你觉得我还能请得动谁?韩千树有能耐动你妈妈的墓地?动了之后如何善后?我要是真动了,不如就直接走了,回来坐在这等你杀我吗?”
他握着枪的手在颤抖,每一秒钟都有扣动扳机的可能性,“你还撒谎!”
“想证明我是撒谎就拿出证据,抓到盗墓的人,让他来跟我对峙,否则你凭什么惩罚我?”
他先是没动也没出声,稍久,放下了枪。他当然不会信我的话,声音听起来平静了些,“徐妍,你这是在找死。”
“我这辈子都是在你的刀口上舔血,活到今天纯属侥幸。”我说:“你当然可以没有证据直接处理我,那样的话,建议你再也不要让我跟音音见面。那十句话只是个开始,他是怎么恨上我的,我也会让他怎么恨上你。”
他蹙起眉,脸色愈发惨白,“好,好……”
“怎么?”
“我会照你说得办。”他忽然间释怀了似得,转头望着我,微笑着眯起了眼睛,“如果不是你,我就把证据给你,放你走。如果是你,我也不会杀你。不过……”他捏起了我的下巴,头靠了过来,轻轻地说:“你肯定知道汉朝时吕皇后发明出了一种刑罚,叫人彘。我还没试过那样处理谁,但想也知道,没手没脚,又瞎又哑又聋,肯定会比现在老实多了,我保证会精心地照顾你。也许这才是你我之间最好的相处模式。”
我被他说得一阵冷汗,这种事他肯定做得出来。
他可以看出我的恐惧,满意得松开了手,“坦白必然从宽,现在交代的话,无非是一辈子呆在这间房子里,弄成瞎子哑巴,至少身上的大件都还在。”
这根本不用考虑,“说话算话?如果这件事与我无关,你就把证据给我,放我走?”
“嗯哼。”
“好。”我豁出去了,“你去查。”
他点了点头,扶着沙发扶手就要站起身,我连忙问:“什么时候解我的手铐?”
“解?”他不紧不慢地站稳了,手掌按住了我的头,迫我仰起了脸,他的笑容就像是一个扣在他脸上的壳子,虚伪极了,也违和极了,“这几天我可看不住你,就委屈你戴着手铐呆在这,免得我还没抓到人你就已经跑了。”
他松了手,扶着沙发走了两步,突然站住了,“醒来之后接到电话,费子霖说昨天的事你处理得不错,我立刻高兴地从医院跑出来回来看你,想说我没死,你不用继续担心。路上却收到这种消息,而且都到这份上了,你居然还想着不承认。”他轻轻叹息,“真是疯了。”
看来他一旦查到真的会这么对付我了,不过到时再说,与其那样,我提前自杀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那样可怜的只能是音音,他以前天真无邪,现在变成这样,大部分都要归咎于繁盛、林家以及繁家那群人渣,而我一死,往后他的人生,就会复制繁盛现在的样子。简直如同魔咒。
我脸上疼得近乎僵硬,干涩的喉咙里弥漫着血腥气。我不由自主地看向角落里的保险箱,它是蓝色的,上面还画着米奇图案。它是密码盘的,我可以试试能否打开,然而我现在并不敢动,家里的门锁很好撬,窗户也没有封,繁盛既然没有多余的人手看着我,就肯定不会就这样让我呆在这。如果有人来封窗户看到我开保险箱就完蛋了,我宁可拿不到也不想让繁盛拿到。
果然,十分钟后,门开了,一条狗跑了进来,脖颈上有白毛,是音音的大白。
果然,我不由汗毛直竖,本能地把脚缩了起来。
狗一共钻进来了二十几条,占满了整间屋子,虽然它们的目光中并没有威胁,但那健壮的身体和毫不掩饰的獠牙依然让我心生恐惧。
最后珍珍进来了,说:“趴下。”
这群狗趴下了,威胁感少了许多。
她来到了我面前,说:“一日三餐可以保证,它们没有指令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