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雪越下越大,看起来是不会轻易就停止的了。 我们虽身处半山腰上,但亦感受到严寒的酷冷。长在北方的那些阴店商人们倒是要耐寒一些,毕竟早已习惯了北方的严冬。然而那些长在南方的阴店商人们,比方说我们,可是被眼下恶劣的环境给害苦了。南方的冬天只是湿冷,但其温度大多不会低下零度。哪里似现在这般,估摸着也该有零下好几度了。大伙虽然都穿得严严实实,可毕竟还是受不了那刺骨的寒冷。用某些粗俗的话来形容,那就是都不敢脱裤子小便了。这万一冻坏了自己的命根子,那可就麻烦了。
我们王家阴店之中,年纪普遍比较轻,年轻人的身子骨总归要好些。秦归、李狗儿、乃至包括我自己,勉勉强强都还能在风雪中坚挺下来。我抬头望了望泰山之颠,感觉已近在咫尺,便不由得又激增动力。恨不得自己脚下生出一堆风火轮来,如乘风之势登上此山之顶。秦归和李狗儿早就想一睹群英会的盛况,所以不管前途如何艰辛,渴望是支持两人一往无前的最大的动力。
诸人之中表露愁容的唯有老叔子和陈灵儿,陈灵儿是女人,又是养尊处优的陈李家大小姐。她自然吃不了现在这份苦,可是能陪我走到这一步,说句老实话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再说了,于公于私我都不忍心看到她遭受这份辛苦。而老叔子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他身上有了老年病,最严重还要算是老寒腿。在当下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又再次复发了。我看着他颤抖着双腿,不禁就感到一阵难过。
“老叔子,你的身体没事吧?”我走上前去,关切的问了一声。
“诶……老叔子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可给你和阴店添堵了。”老叔子叹了一声,缓了缓气,对我说道。
“老叔子你快别那么说,都是大成不好,让您受累了。”我心里难过,挤了挤眼中打转的泪水,哽咽道。
“老叔子这双腿看来是走不动了,等入了夜之后或许还能缓过来。你不必为了我一个人而耽误大家的行程,领着狗娃子他们先行上山去吧。早到早准备,明天还要和甬尸馆比赛呢。”老叔子环顾了一圈四周的情况,只见其他阴店的人都已经纷纷动身前往山顶。此时,只剩下了我们王家阴店的这一拨人。
“要我抛弃老叔子您一个人,这等不孝的事情,我王大成是万万做不出来的。”我摇了摇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老叔子虽不是我们王家的至亲,却比至亲还要亲。他和我父亲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弟,而我也早就将他视为了慈父一般对待。所以,不管在何种情况下,我都只希望能保他平平安安。
“是啊,老叔子。王掌柜说得对,我们王家阴店向来共同进退,你就不要担心了。”这时,一向沉默寡言的秦归也上前说道。他的温情突然间让我的心中感到了一股暖意。
“可是……”老叔子刚想说,不要为了他一个人而延误了整个计划。这时却被陈灵儿的一声大叫给打断了。只见陈灵儿手指头顶上方,口中大声嚷着:“快看!快看!”
我们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从山顶的方向跳跃下来一条条黑影。这些黑影行动迅捷,你所能捕抓的瞬间,便只有你眨眼睛的功夫。
“那是什么?”我出于好奇,喃喃自问道。
“莫非,那就是传说中的泰山挑夫尸?”李生根吐了一口长气,对我们说道。
“泰山挑夫尸?”我闻所未闻,便立即向这位道上首屈一指的赶尸匠请教:“请问李叔叔那是一类什么样子的尸体?”
李生根沉吟了一会,接着告诉我道:“传说泰山之颠有一类尸体,名曰‘泰山挑夫尸’,乃是有死后的泰山挑夫所异变而来。这类尸体行动如风,力大如牛,是天底下最好的‘苦力’。但凡是名赶尸匠,都希望自己手上有一具‘泰山挑夫尸’。”
其实,关于泰山挑夫的事迹。我亦有所耳闻,相传这门职业的历史要比我们阴店还要久远,始于人类原始的劳作状态——肩扛腰背,用体力来获取生存。尤其是在泰山十八盘的道上,该路段是泰山登山盘路中最险要的一段,共有石阶1827级,是泰山的主要标志之一。此处两山崖壁如削去了一块,陡峭的盘路镶嵌其中,远远望去,恰似天门云梯。常言道:“泰山之雄伟,尽在十八盘。”所以,常人徒手攀登都累得气喘吁吁。可是,你们不知道的是泰山挑夫们却要肩扛着百十斤的担子上山。如此可见,他们的气力该有多么的惊人了。正如先前旅游团的导游形容的那般:挑夫们既要保持平衡又要一鼓作气,这也是最危险的一段路,一公里的路程,落差近400米,1633个台阶,相当于130层的高楼。走不好会摔倒,滚落下去性命都难保。挑夫们斜着身子一步一台阶,曲折向上。他们像是一尊尊活动的塑像,静默无语穿梭在登山客的夹缝中。登一次山,多一倍。疲惫不堪的游客们仰视着挑夫矫健的背影,投以赞叹的目光,他们是泰山上另一道“景观”。
初时,我以为导游们只是大惊小怪。但当我亲身经历过攀爬之后,不得不承认泰山是那么的雄伟,但凡能登上山顶的人都是好汉。为此,我不由得对泰山挑夫们起了敬佩之心。
转眼间的功夫,那些跳跃的黑影已经来到了我们的面前。只见,那是一具具长得伟岸、肤色黝黑的壮实尸体。不仅如此,只见他们的肩上还挑着一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