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位于西京郊外的一处老宅,由于之前和客户已经约好,必须在本月月底赶到。干我们这行的虽然做着见不得人的买卖,但终究是讲信用的。如果买卖双方有一双违约了,那么另一方就可以去相关机构申诉。而这个机构正是让我们所有人闻风丧胆的冥王府。因此,我们不敢有半点耽搁,只管没日没夜的赶路。不过有一点是值得庆幸的,那就是我们人多,可以轮流换着开车。这样也能避免疲劳驾驶,从而降低车祸的发生机率。
在这一路上,我们吃饭睡觉几乎都是在车中渡过的,只是偶尔下车去解个手。一直坐在车上的日子,难免显得无聊。有时候也只能讲些琐事,用来解解乏。其中最有兴致的就莫过于李狗儿,在秦归的医治下他已渐渐恢复了生气。这一趟,他大难不死,想来日后必有大福气。
狗娃子问我,这笔大生意做成功了,该怎么犒劳大家。我说,带你们去西溪湿地玩上几天,享享清福。可他听了不愿意,抱怨说西溪湿地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倒不如去湘西参加拍尸节。我又问他,什么是拍尸节。他笑着说,就是拍卖尸体的盛会,每年举办一次,到时候会有许许多多尸体摆出来。我听完,未免有点生气,去看尸体这叫玩吗!于是,一口否决了。但这狗娃子却仍旧不甘心,还一味的跟我解释拍尸节哪里哪里好玩。我嫌他烦,便喝了他一声,叫他快闭嘴。这时,倒是老叔子替他说了几句话:看来,狗娃子是想家了。也好,等我们送完货,顺道去看看吧。
还是老叔子想得细,湘西是狗娃子的老家。他这么小年纪就出来跟我打工,难免会想家的。我是个仁慈的老板,总不能落下一个怠慢童工的罪名吧?最终还同意了,并且还打了个小主意。既然要去拍尸节,那么必须选几件好货色带回去。到时候再卖给其他客户,说不定还能赚上一笔。
我们聊了一会有关拍尸节的事情之后,又陷入了寂静。刘一叔自打上车以来,旱烟就没停过。这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心里面一定藏着某些事情。果然,又过了几天,等我们开到山西境内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把事情挑了出来。
“大成,你体内没有异样吧?”他开口问我道。原来是在担心我体内的厉鬼。
“没事,放心吧,老叔子。”我微微一笑,告诉他。虽然,自己也有些担心。但是,自从地下上来后,确实没出现过异样。相反的是,身子还比以前硬朗多了。就算连续赶夜路,也不会觉得疲惫。或许,我体内的厉鬼在这些年已经彻底被佛法感化了。
“嗯,那老叔子就放心了。不过,你千万不要大意了。有空,还得为自己念念经。”刘一叔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转移到了秦归的身上。这会儿,轮到秦归在开车。他却让刘继去顶了包,然后叫秦归坐到了自己的身旁。
“秦医生,你来王家也算是有些年头了。这几年里,你一直勤勤恳恳,为我们的阴店立下了汗马功劳。按理说,我不该怀疑你。只是……”老叔子绕了一个大弯子,但有些话最终还是说不出来。
“老叔子,我理解你的意思。”秦归说道:“这些年也怪我自己,没有把身世跟你们说清楚。”
这是秦归第一次跟我们说他的身世,原来他真的苗人。家住在广西大山深处的苗寨之中,这一支古老的苗裔,在汉武帝时期就已经存在了。本来常在中原走动,后来因为一场浩劫,迁徙到了广西大山之中。说起这场浩劫,应该就是那场险让我们汉人灭绝的蛊祸吧。秦归说,他们家是大祭司的家奴。父亲替大祭司看管着神坛的钥匙,但有一天却不明不白的丢失了。也因此,他们一家遭到了苗寨最严重的惩罚。在这最危难之际,只有他逃了出来。而双亲却死在了蛊虫的撕咬之下,甚至连尸骨都没了。说到伤心处,他不免掉下几滴热泪。
我也是个从下不幸的人,但比起他来,却要好多了,至少我的父母还健在。家里也有一份不大不小的产业。出于同情,我安慰他道,秦医生,什么都别说了。你以后就是我们王家的人,管他什么苗寨,别回去了。
李狗儿也附和了一声,说道:“大成哥,说得没错。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秦归被我们打动了,他热泪盈眶,也不知道该对我们说些什么好。一手拍在我的肩上,算作是把心中的千言万语都给道明了。
刘一叔又跟我们说,以后谁也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说起秦医生的身世。以免惹上麻烦,要知道现在冥王府盯着严。是不允许苗寨的人在业界活动的。我们都记下了,为了秦归,也为了自己,就把今天的事情统统忘却了。
……
车子的一声轰鸣,划破了黎明。一轮红日已经浮现在天际,成就了一张天然的美景。但是,这时候我们却没有任何心情去欣赏这一道如诗如画的风景。因为,车子抛锚了。而且还是在荒郊野外,这叫人该如何是好嘛!
车子是从二手市场买回来的,当时也没办什么过户手续,估计是辆黑车。就是为了贪这个方便,没想到半道上出了岔子。此去西京估计还有几百多公里,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靠双脚赶路是来不及的。
“先下车赶路吧,往前走走,说不定就有人家了。”刘一叔叹了口气,跟我们说道:“到时候,再去买辆车来。”
看来,也只能靠这个办法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