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由缎金打造,质地轻盈,每个缝隙之间都有玉珠点缀,遮挡蓝末眼部的金色面具,自然是最昂贵的紫金了,据传,西蜀的皇宫,以紫金最贵,雅王借此彰显他的地位,也确实是一个虚荣心极强的皇子。
只是,怂人就是怂人,至少蓝末透过面具看向一脚不小心踏空的殷慕容,十分狼狈地摔在了马车边沿。
“雅王,这边,这边。”满花坊的马夫,毕恭毕敬地扶着一脸醉意的殷慕容上车,蓝末微微蹙眉,她实在不能想象,刚才那一招剑气席卷整个楼台的招式,出自这个连路都走不好的皇子之手。
“哈哈,赏你的。”雅王笑嘻嘻的随手丢了一锭银子,再然后就是扑向了马车中坐定的蓝末。
她倒是沒躲,只是顺手丢了一个方形靠枕,就见雅王美滋滋的抱着靠枕,大喊一声,“回江北!”
蓝末犹疑地掀开车帘,她隐约看见站在满花坊一楼正门的那里,突然出现的傲然身影,殷慕幽一双漆黑的双眸投射出來的光芒,是深深的不甘,他的一只手按在另一只受伤的手上,蓝末看的分明,她嘴唇轻启,“别担心!”
李渊当然看明白了蓝末所说,正要传递给仍在看向远处马车背影的殷慕幽,却听他不置可否的说道,“我也听见了,沒事。“
说完,就转身又沒入了那烟花缭绕的地界。
“将最好的姑娘都上上來。”殷慕幽扬声说道,生平第一次深深的挫败感,就算曾经在后唐沦为质子之时,都沒有过的挫败感,这个时候,却是如此的强烈。
想着想着,到嘴的辛辣白酒,竟是沒有辣出一滴眼泪,他果然也跟七哥一样啊,生性fēng_liú的坯子。
哐当--栖若如一阵风般出现在殷慕幽的面前,女子身后的画卷直指他的脖间,“是汉子,就去把她追回來,在这喝闷酒作甚!”说完抢下殷慕幽手中的酒杯,咚的一声摔在地上。
“你闪开!”殷慕幽冷眼道,举起酒壶就要仰面而灌下。
唐乐然一把抓住栖若还要阻拦的手,他向來不把任何人当回事地本性,尽显无疑,“他愿意将蓝末拱手相让,你管他作甚,十一皇子的女人又何时少过,我三姐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激将法其实沒用。殷慕幽此时不需要任何人劝,他的无力感來源太多,他所营造的一切,正是來自那难以计算的细密的线,他不能把蓝末握在手中,他的心就会很不安,自从他知道曾经的人正悄悄來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这种不安就与日俱增。
母后夏拂的话时刻在耳边,握的越紧,失去的越多。越再乎就越容易被敌人利用,于是,不管是不是真的借酒消愁,才是他麻痹敌人最好的方法不是么。
蓝末,我沒有要利用你,只是,你來的太快,太不是时候。
“阿嚏--”蓝末打了一个喷嚏,瞬时吵醒了开着窗子,试图吹冷风醒酒的殷慕容,他的脸颊沒有寻常人醉酒时通红的颜色,就如刚刚下的初雪般白净,蓝末有时也在羡慕,西蜀常年的雾气,自是促成这里的人肤质极好的原因,但是,如西蜀皇族的后人般,长相极好的,却是少有。
蓝末一想到后唐,只有两个俊逸的皇子,以及一个远嫁的美貌公主,其他王爷就不能拉出來凑数了,至少一定不能來西蜀。
殷慕容连忙关上窗子,他拢了拢盖在腿上的羊毛毯,将蓝末的膝盖也一并罩住,“怎么样,还冷不。“
“不冷了。”蓝末随口言了声。
殷慕容似是很满意,他的酒意还沒有醒,至少,他此刻犹如黄鼠狼般,嗅着蓝末自发髻散发出來的幽香,蓝末就有些恼火,好么,本姑娘不过是借你的马车走的远点,穿上这身黄金战衣取悦于你不说,还敢在她身上乱闻,蓝末的手就要推开殷慕容猴急般的爪子,却是被他反手给按在了腿上。
“你干什么?”蓝末斜睨了他一眼,故作娇弱道。
“做一些,你快乐,我也快乐的事。”殷慕容这话说的十分露骨,蓝末只觉的脖子瞬间传出一阵酥麻的触感,她的耳珠上都是雅王呼的热气,蓝末在忍,只要此人的狗嘴挨上……
哎呦----殷慕容从疾驰的马车中滚出來的时候,蓝末连连惊呼,“王爷,你怎么了,你怎么跌出马车了!”
侧行在马车两边的骑兵卫,也是纷纷下马,去扶跌在积雪中的五王爷殷慕容,许是这一跤摔的够彻底,殷慕容一边揉着额头上青着的大包,一边才看清一身金缕衣的蓝末。
“你,跟后面的人关在一起。”殷慕容向來记仇,就算是绝色,也不能让他在下人面前难堪,这要是传出去,他英明神武的形象,那顿时是沒有的啊。
“是。”骑兵卫将蓝末从马车中拉下來的时候,蓝末分明是笑着被拖走的,不过是一脚将某男踢下了马车,实在不需要耗费一点内力。
他刚才跟小十一打架,果然用的是全力,难怪这么容易踢下去。只是骑兵卫将她带到车队最后的位置时,她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露天的笼子里,坐着若干个衣衫褴褛的人们,里面有老有少,个个面黄肌瘦,分不出样貌,而她这一身装扮若是进去待着,定然是所有人攻击的对象。
看守笼子门的小兵先是冷哼一声,见蓝末沒有动,就道,“本來你是王爷相中的奴隶,眼下,是得罪王爷了,不杀你,就是好的,还不快点进去待着。“
“这位官爷,我用这身衣裳换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