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慕枫兄。”蓝末适时地加了一个敬称,端看此人城府之深,年岁肯定在她之上。她的二十一岁生日,是在北胡逃婚那几日一晃而过,于是,她这么叫他还是比较妥当的。“我想问问你,当日你从外面进入轿子的时候,为什么轿子里就变的那么暖和了。”
只听的一声书页合上的声音,殷慕枫很从容的放下一本书,他的脸忽而凑近蓝末的脸,两人近的仿似插入一根针都很困难,“你想再试一次么?”
蓝末的脸顿时沒來由的红了一红,她的大脑有那么一刻停止了运转,随后忽然镇定道,她将身子向后挪上一挪,“那个,当我沒问过。”
殷慕枫倒是沒有探上前來,蓝末有时也觉得很奇怪,刚才那么近的距离,也沒有闻出此人身上有什么味道,就连寻常的香料也不用,这跟龙炎洛身上常常带有药香,十分的不同呢。
羞红了半边脸庞的蓝末忽而敲了敲脑门,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最近怎么又无端想起那个人來了,龙炎洛这个家伙,当日在笼子外面看见了自己,也不上前來打个招呼,莫名其妙派个小朋友送扇坠,真不晓得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想看账本么。”殷慕枫当然不晓得,蓝末直勾勾盯着他手上的那本书,实则是在发呆,她的心里已经某个人默默咒骂了一万遍了。
“沒有,我且问你。”蓝末当然对那账本沒有兴趣,只是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还是问旁观者比较好,而且能看懂账本的人,应该也不是什么蠢笨的人,虽然蓝末也不明白,一个王爷有什么理由亲自看账本,可是她现在都不想多想。
殷慕枫再次将账目合上,他坐镇西蜀工商农贸,亲力亲为,这是第一要素,面前的女子连他的名字都懒得问,怎么会关心他的另一重身份呢。
“有这么一个人,在外地偶遇了某个思念的人,等等,不是思念的人,应该是惦记的人……”蓝末潜心造句,却是听到殷慕枫随口答了一句,“有区别么。”
“好吧,就是一个男人在外地遇见一个熟悉的女人,但是沒有上前打招呼,然后却让女人知道他來了,这是什么意思吧。”蓝末一口气用最直白的话讲了出來,只是,说出來才发现殷慕枫很随意地打了个哈欠。
“男人在装。”殷慕枫的答案让蓝末立刻想飞身出去猎杀十只金钱豹。
女人强忍住激动的心情,好吧,你狠,我要平静,平静,“那么,装也总有原因吧。”
“这要看那男人和女人的身份了。如果说,男人担心自己的出现会给女人带來困扰,但是心里又念着她,想让她知道,也就能解释的通了。”酷酷地殷慕枫难得说了这么多话,蓝末好欣慰。
不过,要说蓝末欣慰的恐怕不是殷老六的坦言相告,她其实也在想,龙炎洛那日不现身的原因,他可以说是爱面子,也可以说是担心给自己带來困扰,但是蓝末却肯定,那日他不是存心要见到她的,一定是偶遇。
他才沒有那么高尚的情操,为了救自己而追到西蜀这么偏远的地方來。
蓝末如此想,也就觉得心安了许多,毕竟,你总以为有个人在触动你心里最柔软的那一部分,这一点,是很要命的,更何况,对于蓝末这种根本不能动情的家伙來说,简直就是一级警戒的存在。
“少主,还有三十里就到籽乌城的边界了。”在车夫身边坐着的凌风提醒道,“只是,前面似是集结了流风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