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只停顿了片刻,身后嗖嗖齐飞來上千发弓箭,龙炎洛出乎意料地一跃而起,生硬地抱住蓝末,一把扬起马鞭向山原丛林深处奔去。
“嗯……”一阵低低地喘息,龙炎洛的左肩膀动了动,右手紧握缰绳,策马奔腾,似是一道利箭,直探茂密的山原密林。
蓝末的心扑扑直跳,她未曾想过,有一天她还有机会跟龙炎洛靠的如此之近,他的胸膛并沒有脸颊那般冰冷,甚至还有些许火热。不是说帝王的心都是冰做的么,可是在这疾驰的夜里,她怎么还可以感觉到身后男人,强健有力的心跳,以及暖如日光的怀抱。
树影婆娑,连月光都不能钻进这一层层茂密的林子,愈发漆黑的夜只能听见几许鸟儿的长鸣,身后追兵的叫声越來越小,蓝末猜想他们定是冲出了重围。
“真是沒有想到这匹马跑的这么快。”蓝末不置可否地先开口,只是她一开口就后悔了,因为身后的男人根本就不会顺着她的话來说。
“比你之前的那匹是要快一点。”龙炎洛沒有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是很好听的。
“什么?不是我之前的那一匹吗?”蓝末在某人的面前,行为像极了小孩,她回眼的瞬间,挡在额间的刘海刚好碰上了男人的鼻梁骨,高挺的鼻子,一时让蓝末有些失了分寸。
漆黑的夜里,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还有几不可闻的心跳。
蓝末连忙回头,她是怎么了,头脑发热跑來看看他有沒有被围死,好吧,陷入其中却又跟他成为困兽,这片树林何以如此幽深,竟是一时走不到头了。
他沒有说话,方才蓝末的举动,他也在思索,若是不喜欢,她定是不会怔愣片刻的,那么,就是喜欢了。
龙炎洛想到此,左肩膀传來的疼痛忽然减缓了一些,舒心地笑意在嘴角漾开。只是,他转念一想,心中又是沉甸甸的,但若是喜欢,为何在郁江沿岸,毫不犹豫地离开,而且,还是骗他离开,那么,还是不喜欢了。
这就是一片沒有尽头的丛林,他们座下的野烬也开始苦恼起來,它最爱的男主子和女主子正在它的背上思考人生,回忆往事,可是,它只是一匹马,它好想喝水好想吃青草啊。
于是,当这匹颇有灵性的马载着两个心怀春意的男人和女人,踏入一条蜿蜒的小河,弯下头喝水的野烬,竟是让一时失神的少女,顿时从马背上掉了下去。
龙炎洛來不及抓住蓝末,就见她跌入溪水中,一身狼狈坐在水里扶弄着头发,她颇有些不爽地看着,镇定自若地男人,“还傻看什么,快把我拉进來啊!“
“咳咳,我去草地上坐一会。“龙炎洛的话让蓝末立刻想要呕血三升,她揉着有些摔痛的膝盖,提着湿哒哒的裙子,从河水中走出來。
只是蓝末刚刚抬眼看向正前方,却是被眼前的奇景给吓的背过身去。
“你干甚么脱衣服!“蓝末一时就像犯了错的孩子,她也不晓得自己这般羞怯是为何,论说,龙炎洛的身子,她之前在卫尉府的汤泉,可是看的精光,她理应沒有感觉才是。
“你要不要帮我。”龙炎洛轻声说道,他的眼万分沉静,他看着的是蓝末已然湿透了的下身裙摆,“或者,我先帮帮你。”
蓝末是背着龙炎洛站立的,她的脸早就烧到了脖子根,身为北胡的大皇,竟是说出如此不堪的话语,蓝末再也不能忍受了,她闭着眼睛忽然转过身來,她道,“穿上衣服转过去!”
“额……”龙炎洛顿时有些不解,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蓝末细细琢磨,应是把衣服穿在身上了。
她不由眯着半只眼睛,看向面前的男人,只露着半个肩膀在外面的他,看着还是极为暧昧的,但是,不再反应迟钝的蓝末也是嗅到了一丝血腥味。
她快步走上前,忽然蹲在男人的身边,“你受伤了?”
“嗯。”龙炎洛很乖地点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全身心地卸去防备,这是一片不会有人打扰到他们的树林,这是只有他跟她的小天地。
“什么时候的事情?”蓝末看向那左肩膀上的伤口,上面的箭头还沒有剔除干净,“你刚才为我挡了一箭?”她有些怔,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
“沒有。”龙炎洛矢口否认,他的所作所为不需要跟蓝末报备,他只要对的起自己的心就足矣。
蓝末却是沒再多问,用手撕下裙角的丝缎,再在山涧寻得几颗药草,用石头碾碎,就用丝缎和上草药,敷在龙炎洛的左肩头上,每一个动作都很简单,沒有丝毫的芥蒂,她在给一个关心自己,自己也想关心的人疗伤,就这么简单。
对比古岳山里的寂静,古朴依旧的荣王府,却已经被殷慕枫给翻了个遍。
“本王再问一句,你究竟把蓝末藏哪里去了?”殷慕枫极力地压制住怒意,且不说与蓝末一并消失了的凌风,就是那清枫楼后院本该有着的几匹血马也纷纷的不见了。
而殷慕枫回到府中查看,就是看见了湘挽小主带着一众侍婢,抢占了蓝末所居的宛墨阁,甚至,还换上了一身行头,在堂屋大厅,得意洋洋地等着殷慕枫归來。
只是,荣王震怒,殃及池鱼。
湘挽不明所以地捂着脸,跪在地上,她的心头皆是恨意,浓浓都恨意,“奴婢沒有藏她,奴婢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哪里。”她也在籽乌城玩过失踪,甚至是十天之久,可是殷慕枫不但沒有去寻她,还特地嘱咐了府中上下皆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