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主子最近沒有为难你吧。”千红临走时,又疑惑地皱起眉头,补问了一句。
“沒,你想哪儿去了。”千冷听到此,面色略呈现出僵硬,她连忙抽回手,缩进了袖子里,笑着道。
“沒有最好。”千红也一并笑了笑,她拉着千冷的小手,细细摩挲着上面的厚茧,有些沉重地说,“等十一皇子订婚了,我就跟皇子寻个好处,将你接到都宁來。伺候宫里的主子还是如履薄冰,我也是听说皇后娘娘最近跟紫沧殿的那位斗的厉害,才顺口问了一句,你要切记,不该说的话不要说,能够躲的事情就躲起來,在宫中行事,一定要保全自己,明白了吗?“
千冷年岁尚小,但也看多了宫中因争宠下场凄惨的小主,她使劲儿地点点头说,“冷儿时常谨记,就等着跟千红千思姐姐相聚的一天。”
两姐妹偎在照拂殿很不起眼的宫墙一角说着悄悄话,她们正在往面前的火盆里一张一张烧着黄纸,祭奠的是曾经任职于紫梨殿的管事嬷嬷,千氏三姐妹得到过此嬷嬷的照料,于是在每年的二月末,都会用从宫外买回的黄纸元宝小心捎去。
办完一切琐事,给皇后娘娘请了安,就见千红已收拾完毕焦急地在照拂殿的大门外等候。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殷慕幽一行人才从宫道的尽头慢步走來,与他并行的是一位皮相姣好,人品稍逊的永王殷慕叶,自眉眼间就沒有正眼看人的习惯,千红回了回神不再看十一皇子身侧的男人。
“参见十一殿下,七殿下。”千红礼数周全,她微微叩拜,见十一抬了抬手,她连忙起身回禀,“皇后娘娘正在研习佛理,娘娘嘱咐奴婢,今日就不见十一殿下了,还请殿下知悉。”
“嗯,知道了。”殷慕幽道。
千红跟到十一身后的随侍人群中,一行人正式朝着宫门的方向行去。只是一路上,十一跟老七也不说话,两队人马就这样看似平静得继续前行,知道就要出城门之时,殷慕幽已看到城门外准备好的软轿,他忽而侧身说道,“七哥也要出宫吗?”
“怎么,本王不能出宫吗?”殷慕叶道,他不屑地看了看故作沉稳的十一弟,“本王今夜在满花坊做东,有最新纳得的头牌呢。”
“太医院才去给澜妃娘娘诊了脉象,说是不能忧思过重,十一以为七哥应该多陪陪母妃……”殷慕幽一把推开老七顺势搭上肩膀的绣花枕头手,他严声斥道。
“十一弟,何必装清高呢。”殷慕叶侧首,神情轻浮,不再纠缠这个不知风花雪月的十一弟,他自然也不会为他苦守深宫的母妃而心生怜悯,人生得意需尽欢,这必然是他的人生准则。
就见一辆缀满风铃鼓钟的奢华马车,在殷慕幽等人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殿下对他太客气了些。”千红轻皱眉心,小声嘟囔道,她很是不理解殷慕叶的形事作为,为何皇族可以容忍这样的米虫。
“不必理会。”殷慕幽目光幽深,若说五哥雅王圈养侍妾,那么他这个只在外面fēng_liú的七哥,倒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不再探究,一只小舢板掀不起多高的浪头,他只是弯腰进入矮轿的时候,看了眼已迎上前,佩刀而立的柳远,他沉声问,“她醒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