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蓝末因对冷空气异常敏锐的鼻子,途中打了个喷嚏,宝桐连忙将窗棱上的帘子紧了紧,“姑娘,下雪了!”窗子的缝隙中能看到暗色的天空下有零零散散的雪花漫天飞舞,蓝末轻轻抽了抽鼻子,点点头。
回到凌霄轩的时候已至傍晚,黑蛟护送二人到轩中的小屋,立刻退下,而宝桐一面叫嚷着天气冷要去膳房备些热火的吃食,一面将蓝末寝房的门顺手带上。
于是,本来就只有一个侍婢的空空小院,此刻只剩下蓝末一人。
静静闭上眼睛,仔细辨别此刻的房檐上卧着几名轩字卫,沉默的片刻中,蓝末轻松的笑容一点点浮现,以一敌三,绰绰有余。
卧在房檐三个角廊的轩字卫,人手一把短弩,模样十分警惕,位于东角上的人,嘴巴忽然被一只手狠狠捂住,腰间一种刺骨的疼痛缓缓向上,他想挣扎,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转眼间,整个人倒在了角廊旁边。
蓝末吹了吹扇穗上的粉末,少量的翅幻粉伤不了性命,不过让人昏睡罢了。夜色中的点点雪花,印的房檐亮堂无比,西角廊的轩字卫转身看到对面倒下的人,正要大喊,腰间同样酥麻的感觉瞬时传来,蓝末微微颔首,探向最后一人。
不出半柱香,蓝末跳下房檐的时候,三人在雪花陪衬下睡的格外香甜。
龙炎轩对她如此好,她又怎会伤了他的人。
天水城坐拥一方广袤的旱地,传闻这里曾是途经天河水的富饶宝地,本来民心淳朴,气象万千,然而,天水城在百年前出了一个暴君,残暴不仁,视万物为刍狗。
上天似是为了惩罚世人,围绕在天水城四处的天河水支流,几近枯竭。
因此,蓝末侧身隐于暗处,看向巍峨无比的砂岩城门时,她也在寻思,方才从凌霄轩寻着的绳索够不够长。
一面旗帜在城门上方迎风招展,蓝末心中盘算着城楼里士兵们的行走方向,九,十……绳索的那头是一个弓形的银丝钩,只见蓝末稳稳将它甩向那面大旗的旗杆上,她往下拽了拽,嗯,很稳,黑夜的陪衬,身着乌色纱裙的轻盈女子,以风般的速度,迅速攀上那面大旗。
“李大人,有人要进城。”拿长枪的小兵从蓝末掩藏的墙壁正前方小跑过去。
“来者何人?”卫尉司李运掌管北胡的主城门守卫,蓝末小心候着,等待人群离开。
“这是递上的腰牌。”小兵递给李运,但见李运方才皱眉的神情迅速转变,“快快开城门。”
然而,那李卫尉面上虽是大惊失色,竟没有下去迎接,蓝末心下焦急,默默算着时辰,若是继续等下去,赶去苍洱恐是时间不够,匆匆看了一眼仅剩七人的小分队,心下决定。
城门的一角忽然跃出一道黑色的魅影,绝美的身姿在夜色中摇曳,卷起纷纷尘土,如夜之精灵般的蓝末,迅速将绳索掷向城门的另一边。
北胡的士兵又岂是鱼虾之辈,就见李运叫嚷着提着大刀,带着几人冲向蓝末,她轻抿嘴唇,袖中忽然飞出数条银丝,李运腕上被银丝缠绕,手中的刀不由掉在地上,蓝末淡淡道,“在下无心恋战,挡我者—亡。”一句凛冽的话语与漫天飞雪,一同化在空气中。
她的手握住绳索,忽然咔嚓一声,只见一道远处飞来的剑气,将手间的绳索被生生斩断,蓝末立时抽身避过,才没被凌厉见狠的剑气所伤。
李运躲在来人身后,城门上的烽火因雪越下越大,不少盏都已浇熄,蓝末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她只知,那分明是一个瘦高的男人,手中拿着的长剑在夜色中微微露着寒光。
电光火石间,蓝末与男人十分默契地同时向对方击去,她本用银丝钩住来人双手,然而,那人就像早已预料到一般,从容不迫的用剑身去挡,就听一声脆响,蓝末低吟了一声,银丝连着的手腕被弹的生疼。
近身格斗从来不是蓝末的强项,手中还有剩余的翅幻粉,此刻的她已被男人背向紧紧擒在怀里,蓝末似是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犹豫间,手肘用力叩向男人腰位,一生闷哼自耳边响起,蓝末沉住气,将剩下的翅幻粉全部撒下,飞下城门的瞬间,腰中的一样东西被赶上前的男人瞬间摸走,蓝末心下一惊,忽然用一方寒铁扇坠死死箍住墙壁,才阻止了她继续下落。
东方洱的玉牌,被那人给摸了去!
城门上的男人遥遥望向本在城墙边驻留的蓝末,忽以风般的速度消失在原来的位置,他收起手中的剑,拍了拍身上残留的翅幻粉。
就见畏缩在一边多时的李运道,“公子忽然到访,李运有失远迎,若不是方才在对付这个刺客,李运当是去迎公子的。”
李运脸呈猪肝色,忧心忡忡地看着地面。
“不要放她跑了,派人去追。”男人命令道。
李运连连点头,他起身恭敬地接着道,“小的给公子准备好了绝色佳人,就在小的府中,公子随我来。”
男人没有应声,只是看了看到手的玉牌,脸上冷峻依旧,遂跟着李运等人朝城门下方走去。
有一辆豪华的马车早已在城门的马房久候多时,男人不动声色的上了马车,李运才匆匆缓了口气。
他冲身边看热闹的小兵吼道,“还不去抓那夜贼,妈的,竟敢在太岁爷爷头上动土,差点坏了爷的大事。”
“李卫尉,小的看公子没有生气。”小兵劝慰道。
“你懂个屁,一边去。”李运嘴里骂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