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偌遥一把推开挡在东方洱眼前的李运,就见东方洱似不经意地将房门打开。【92ks. 】
一片狼藉。东方洱想道。眼神飘向站在屋中衣衫不整的男子,还有在他两步之后的女人。
被拆成四截的床榻,淡青色的纱幔下缠绕的是一个被禁了声的女子。
“李大人,陇南王在屋里,你怎么不早说呢。”偌遥反应极快,她侧行在东方洱的身边,一双眼睛犹会说话般,玩笑话中带着丝丝嘲讽,“王爷,不如让璃姐姐再寻一处吧,这满室的春光恐是叨扰了陇南王的雅兴。”
“偌遥,你又乱说话。”偌璃压低声音道,她身旁的东方洱与屋内的龙炎洛步行不足十步,然而隔着这层若有似无的雾气,她分明感受到了来自双方的寒魄内力,再默默的互相较着劲。“王爷,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吧,龙炎洛fēng_liú成性,但却掌握着北胡国库的供给输出,我们与之为敌,不是上上策……”
偌璃的话还没说完,东方洱眉眼间流露出一股子倜傥之气,拿着碧落短笛的手一面来回玩敲着另一面掌心,一面踱步至同样不屑一顾的龙炎洛面前,他道,“传闻陇南王不住封地,独爱天水佳人,看来不是假话,只是……“东方洱用短笛轻轻挑开纱幔,一双杏仁般小巧的细长眼,配上极不相称的丰腴前峰,他叹道,“只是这般平庸姿色也能入了陇南王的眼,本王相当佩服呢。”
“苍洱王谬赞了,你若是喜欢,本王送你就是。”龙炎洛严声道,一掌忽然将如蚕宝宝般的女子朝东方洱的怀里扔去,只见东方洱向后微微一退,那女子就不出意外地奔向了目瞪口呆的李运脚前。
“李卫尉还不赶紧把这个猪头送走?”偌遥语不惊人死不休,她向来看不惯胸大无脑的肥硕女子,不能说话,也不能躲,真是蠢钝如猪。
李运连连招来守在拱门前的两小厮,就见本躲在柜子中,临时拉出来凑数的委屈女人,被溜溜抬走,偌璃跟偌遥互看了一眼,很有分寸的将屋中的大门合上,两人齐齐守在门前,房中只剩下两位步伐矫健的王爷。
“你不要说,你是路过此地喝杯茶。”龙炎洛率先言道,他一直挡在床榻正面的衣柜前。
“卫尉府能有什么茶,北胡可没什么好茶。”东方洱寻着一个没有被拆掉的太师椅,斜睨了一脸谨慎的龙炎洛,“我是听说你大哥最近干了件罕事,要纳死囚为太子妃,我就特地来瞧瞧传说中的美人。”
龙炎洛抬眼望向神态不甚明朗的少年,笑道,“你寻你的美人,来这里做什么?”
“上回一盘棋赢了宣安王一百匹上等的良驹,我想着李运方才那么惊恐,来人定是皇子,陇南王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太子又心有所属,能让李运用佳人伺候的,只能是北胡的三皇子,于是,我就又来碰碰运气呗,你也知道,北胡没什么好的,但是这马真是好呢。”东方洱见龙炎洛也不上前,还站在那儿,也就迟疑道,“你不冷吗?”
再次因为龙炎洛,躲进柜子里的蓝末,听着外面的询问声,她本就穿着湿漉漉的罩衣,十分不凑巧地---
“阿嚏!“
龙炎洛假咳一声,“咳咳,看来是有点冷,三弟宿在召华宫,不如明天我带你进宫去找他。”
“等等,刚才不是这个声。”东方洱已然起身,他用短笛移开龙炎洛上前阻拦的手,站定在镂空的竹制衣柜前,一缕淡淡的忘罗香从柜子间的镂空孔隙飘出,他握着笛子的手没来由的微微颤动,这是一个人的味道,太过熟稔的味道。
“苍洱王多虑了,我看天色已晚,不如安排家奴送你去天水最好的酒楼歇息。”龙炎洛上前道,一手握住东方洱即将打开柜门的手。
东方洱不怒反笑,他点点头转身,龙炎洛满意地随后点头,却是听到悠悠地笛声从东方洱的背影传来,“上穷碧落下黄泉!”龙炎洛想捂住耳朵不去听,却已来不及,魔音入耳,但凡五里之内的有生息之物,都会被魔音暂时惑去心智,甚至醒来后会忘记之前所做过的事情,当然,最恐怖的效果是说完全没有内力阻挡的人类和畜类,龙炎洛顶多昏厥倒在一边罢了。
偌遥谈笑自若地看看偌璃身后背着的血滴阮,不由道,“看来里面那位惹七爷不高兴了,我许久没听七爷吹碧落曲了。”
“你要是想继续听,我不介意让七爷多奏一会儿。”偌璃开玩笑道,她看着瞬间黑下脸去的偌遥,心想道,这碧落曲长时间奏下去,就是她们也不能抵抗魔音入耳的后果。
东方洱见面前的龙炎洛终于沉沉的昏睡过去,他目光炯炯地看向刚才的柜子,抬手打开柜门:蓝末紧闭着双眼,似是愁苦的蜷缩成一团,她手中紧紧握着的是一枚干净剔透的白色玉牌,她的衣裳被水湿透,她微长的发丝顺着玲珑的曲线妖冶缠身,她的唇上有一层淡淡的血迹,不仔细看不能分辨。
男人痴痴的看着,藏在心中的往事一幕幕在空气中散开,氲氤,一朵盛满记忆的祥云在两人的头顶散开,他凝神细看,女人手中握着的玉牌上分明刻着一个洱字。
距离苍洱城两百里的喀仑山脚,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属于东方皇族的十万隐士,东方誉若无其事地坐在临时搭建的军营大帐中,他穿着一身金色软甲,细细看着桌案上平铺的羊皮地图。
“报,喀仑山阴面发现北胡探子!”一名快马加鞭赶回的斥候,半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