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冰箭入体即化,本来应该入骨三分的疼痛,理应让眉头不能舒展一分,月贝冰却是被龙炎洛这句话给刺激的不停狂笑,“不能碰她!哈哈哈,不能碰她!你又知道她被多少人碰了吗?你不过是众多觊觎她的人中一个……”
“杀。”龙炎洛冷若刀锋的眉间杀气瞬间汇聚,右手轻轻挥下,百杨手起刀落,再没了女子的一丝气息,晚风徐徐,贝妃的血浸入郁江沿岸的土地,黎明前的黑暗就要消退。
百杨将她的头颅用一层布面轻裹,一命换一命。
“明日午时,悬于南城门。”龙炎洛面若冰霜,处于世界大陆最北边的北胡,将会翻开新的篇章,这里不再有蛊惑人心的妖妃,这里不再有夺权者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被冷血的龙炎洛无情镇压,甚至,还押上了他自己。
“犬戎部落的长公主,已经带来了十万骑兵,粮草三万担……”百杨回禀,“还有和殿下的婚书。”
“知道了。“龙炎洛沉声回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寅时了。”百杨答。
“回召华宫。“龙炎洛深邃的眼眸犹如深不见底的一汪碧潭。
郁江依旧平静,天似乎要亮了。
阳光打进窗内的时候,蓝末全身酸痛,她是被满屋子的香味熏醒的。
一眼望不见头的澜星草,正在一盆盆泥土中寂静沉睡,只在晚上盛放的澜星草,只在流风回雪苑中才有的澜星草,蓝末看着在她床边忙忙碌碌的小丫鬟,不禁开口询问,“我怎么在这里?”
“姑娘这回没想起来掐莺儿的脖子。”那正在忙碌的小丫头回过身子,看向一脸惊讶的蓝末,继续说道,“黑大人把你送回王府的。”
“哪个贺大人?”蓝末揉了揉压的生疼的后手肘,她顾不上欣赏满屋子的芬芳,连忙开口询问。
“就是黑蛟大人啊,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姑娘你早就被尸毒给毒死了。”莺儿小声说道,她的眼睛还是不能离开蓝末脸上的印记,那枚从她第一次见蓝末,就难以忘却的印记,她小时候没准是见过的。
“黑蛟!?太子身边的黑蛟吗?那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不是龙炎洛的侍女吗?”蓝末惊愕地迅速反应,她想下床,可是还没有起来,半边的手肘却是使不上一点气力。
“姑娘说什么呢,我自小在王府,就认识黑蛟大人,他怎么会是太子的人,再说,太子三天前就不是太子了,貌似是今日斩首。”
“什么!我睡了三天!”蓝末任由着一只手没有力气,却也不能继续赖在床上,她披着头发,看着仍然焦黑的手臂,她推开拦在身前的莺儿,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外去,“等等,你刚才说谁要斩首?“
蓝末揪住了莺儿的衣裳,刺眼的阳光从门外投入,只是,站在眼前的却不是熟悉的人儿,一身异域风情的淡绿色纱袍缎子,在来人身上轻盈的垂坠。
“我带你去南城门见太子吧。”阿崖身为犬戎部落的长公主,她今日来这里,其实是找龙炎洛的,只是,没有找到婚约上的那个男人,却是找到了龙炎洛用心雪藏的女子。
“玉崖公主,王爷说了不可以带姑娘出门。”莺儿小声提醒,却是没有拦住只穿了一件单衣的蓝末,已随手披了件狐狸毛披风,就由着阿崖带她出去。
天水城今日格外热闹,沿路张灯结彩的,尽是一些来自北胡边境的外来商人,蓝末虽是中毒,可是脸色却不如病人般惨白,她跟阿崖坐在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里,她们的目的地,就是南城门处以极刑的城门闸口。
“你为什么要帮我。”蓝末眼中没有感激,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我不愿承别人的情,况且我们素昧平生,你帮我,我也不能白白欠你一份恩情。”
“我叫阿崖,是犬戎国的长公主,我的父皇跟北胡结下这门亲事,已经是第二次了,我不愿意来北胡联姻,父皇就用黎民百姓的安危来说事,犬戎国重男轻女,我就算空有抱负,也不能在那里有一足之地,所以,我带着父皇的期望再次来到这里,不是为别的,就是为了圆他的梦,然后离开天水。”阿崖的细细眉弯上挑,她的手忽而被蓝末紧紧握住,她略显惊疑地看向蓝末,“怎么,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信你。”蓝末摇摇头,她的脸色惨白,却丝毫没有怀疑阿崖的话,她从前已经失去了太多人,父亲,母亲,姐姐……东方洱不知所踪,龙炎轩马上要被斩首,她怎么能继续地坐以待毙,“龙炎洛已经是北胡的大皇了吗?“
“没有,登基大典,要在前任大皇去世后才能进行。”阿崖说,她刻意留了一句话,观察了一下蓝末没有特别地反应,就坦言道,“还有前任太子处死之后。”
蓝末听到这句话后,眼神越发黯淡,还有气力的一只手,竟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不能相信如日中天的轩字军团,在一个夜晚,就由陇南王彻底推翻,那个黑蛟,那个曾经护送她去往召物宫的黑蛟,竟然是龙炎洛的人,蓝末想到此,脊背竟是一阵冰凉。
“这是解药,你吃下,手就会有力气。“阿崖从袖子中间取出一枚药丸,这枚药丸不是朱红色的,是一种类似蓝色妖姬的魅兰,蓝末想也没想,就立刻吞了下去,因为焦急愤怒,甚至都没有看见隐藏在阿崖嘴角,若有似无的一丝浅笑。
刑场外围围满了平民百姓,小孩子们簇拥在栏杆边缘,还有几个胆子大的甚至逮着缝隙钻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