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炎洛怀揣着所谓的信物,乘坐龙辇回到召华宫的时候,他的心中已是暗暗下了决定,一切都已准备妥当,蓝末,朕要去找你了。
他总是要给所有人一个莫须有的理由,他总是要给所有人一个掩饰自己真实目的的理由,给到百杨的,是去参加十一皇子的订婚宴;给到舒云纤的,是去旗平与通芜的交界拯救老百姓。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只是想去离通芜南边最近的都宁,寻找蓝末的下落罢了。
因是都宁王殷慕幽的画舫,那么一定停靠在都宁封地的沿岸,只是都宁是一座城池,且不说周边连绵起伏的山脉,就是那堪比天险的大小墨峡阻挡,就能够完完全全将外來者阻挡在城池之外。
那么借救助难民,而入通芜城境内,也就是最为上乘的计策了。只是,他此番一走,将朝政悉数委托给军机大臣祝烨,也并非十分妥当,虽然,他已经将祝烨的女儿祝珊珊接进宫中。
带着万般忧思,昏昏沉沉睡过了后半夜,待到天明时,睁眼却是看见了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坐在床边,而那身上的香气却跟昨夜闻见的趋近相似。
“云纤?“龙炎洛身上沒有穿内服,果露在空气中的挺实上身,沒有多余的赘肉浮在面上,而下身还沒松懈的硬挺,却也在龙炎洛的诧异中,看向慢慢回头的女人。
舒云纤的面容极其倦怠,慵懒的像一只疲惫的野猫,如墨色的青丝将胸前的两抹娇红浅浅遮住,她的脸上泛着红晕,她娇吟一声,“皇兄昨夜睡的可好。”
“你为何在朕的龙床上?”龙炎洛顿时明白了前因后果,为何昨夜回宫之后,睡下总是昏沉不定,并且燥热难当,“你在青螺茶里下毒?”
“臣妾不敢,不算下毒,只是给陛下吃了一点情药。”舒云纤丝毫不羞怯,她张开玉臂,就要将龙炎洛揽入怀中。
却是一阵清风拂过,男人隔空打穴,就见一丝不挂的女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眼神突兀,似乎还不敢相信龙炎洛的决定。
一袭光滑质感的锦兰色织帛随意披在身上,掀开锦被,龙炎洛能够闻见从被面隐隐飘出的腥咸气味,几道淡淡的白色痕迹在床上显现,看來,他昨夜果然做了错事。
“听着,这件事传出去的话,我不会让你好过。”白色的宫廷内服被龙炎洛随手抛向地面的女子,舒云纤正在用内力奋力冲破穴道,她的内功不及龙炎洛,但也不是吃素的少女,她眼角传出淡淡的恨意,因太过猖獗的内力四窜,于是终于冲破的时候,竟是在地上呕出一股腥甜的血沫。
她披着衣裳,用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微笑道,“皇兄是怕背上乱、伦的罪名么。”
龙炎洛不去看地上的女子,他只是冷冷迈出召华宫门槛的时候,对身旁的小宫婢说道,“送涵凝郡主回宫。”
议事厅今日定是一派死寂,至少在百杨看來是如此的。因为龙炎洛埋着头看奏折,丝毫沒有让人插话的机会,百杨昨夜沒有跟着回宫,他将翠儿安置回陇南王府,回宫的时候,也就是清晨了,隐约听到有些闲言碎语,说是大皇昨夜睡了一个女人,只是那个女人今早走的时候,是被人全然遮住了相貌和身形,于是,沒有人猜到是哪个宫殿的女子得了便宜。
百杨也就能够想象,龙炎洛现在的反常了。
“百杨,祝珊珊安置在哪个宫殿?”龙炎洛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在召物宫新修葺的冰清殿。”百杨回道,遂补充了一句,“大皇你沒事吧。”
“朕好的很。”龙炎洛说完这句话,似乎觉得底气不足,拿着笔的手微微颤了颤。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就是龙炎洛现下的处境。
召宝宫的李双溪公公带着两个小公公出现在殿门前的时候,就连百杨也察觉出了一丝儿不太对的味道。
“李公公今日这么早,凝仪郡主又有事求见陛下吗?”百杨瞅出了皇帝不愿见客的模样,也就一只手瞬时将李双溪拦在门外,不让他进來。
“百统领真是爱开玩笑,凝仪郡主自昨夜陛下走后,就一直在寝宫安睡,现在还沒有起來呢。”李双溪赔着笑脸,微微躬身道,“奴才是给太妃娘娘传话的,因是凝仪郡主还未起來,特地邀请陛下陪娘娘去小燕山礼佛。”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龙炎洛自知拜祭佛祖不能耽误了吉时,连忙起身相问道。
“娘娘约的普宛寺主持在未时诵经,此时去刚合适。”李双溪恭敬地回禀道。
初雪刚化的晌午,一列浩浩荡荡的皇家仪位,就从北胡皇宫的正东门,沿着中轴大道一直向东边行去,小燕山是一方小山,坐落在天水城边上,并沒有到达北胡的边境线,于是龙炎洛坐在宽敞的马车里,跟舒仪相视而坐的时候,他的眼睛是一直静静注视着,小宫女摆弄茶具的双手。
“王儿不用把眼珠子都瞪出來吧,哀家知道桂绿的手艺沒有你府上的翠儿好。”舒仪捧着一个玉石香杯,她正在闻茶的香味,品茶之前先闻香,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间。‘
“母妃见笑了。”龙炎洛沒再盯着看那茶具,他明白,舒仪绝无加害他的理由,但是,昨夜的耻辱,却是让他短期内不能释然,他一身武艺傍身,竟是被一个女人给睡了,到了,还显的自己成qín_shòu。
舒仪面上虽无表情,可也看出龙炎洛今时不同往日,她明白身为帝王有时身不得已的苦衷,“你还在想着她,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