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好奇走进来观察了一下,也正想出去找你呢!”哲涵沉默地表现出一脸的无辜讲述着,没有一丝乃至一丁点的虚慌退缩之意。
注视着哲涵满面镇定自然的微笑,忻梦似乎还在琢磨思绪想表达什么,但是刚才被哲涵打断的注意力停留的方向突然提醒她急促地把头部转了个弯,观察起那个盛满液体的铁盆子,这回看得清楚了,盆子的边上缺了一个口子,盛装的液体让忻梦的第一眼视觉传递出难以理解的复杂感受,“这是一盆动物的血液啊…”忻梦不免皱弯了眉头。
“嗨,亲爱的!时间不多了,蛋糕应该移动上去了吧?”哲涵跨进肉房一步,显得有点焦急和急促的口吻提醒着忻梦此刻的徘徊,该注意什么了。
“哇!我的天哪!”忻梦看着墙上的时钟,快接近早上的10点钟了,便马上转过身,走出肉房大门,再次径直走向饼房,而哲涵眼中饱含着一种又爱又恨地眼神看了桌上的铁盆一眼,转身也走开了…
从大堂径直伸向西餐厅的楼梯上,一对对白发鬓鬓的老人在礼宾部同事的搀扶下,慢慢地走下楼梯,酒店的管理层和西餐厅的员工齐齐站成一排,微笑和欢呼地欢迎着这些默默为祖国贡献的辛勤无私园丁们,每个人都上去跟着这些有着风月沧桑后的老人们一一致敬地握手,表达崇高的敬意和亲切的问候,从欢迎饮料开始,慢慢参与互动的聊天,中午的午宴也开始了,大家都在把自己最好的一面极致地展现开来,表达对这些老人们年龄的尊重和职业的尊敬,也把酒店的另类服务奢华展现开来…
西厨房分属热菜烹饪工作间里…
“嗨!清哥,怎么这么愁眉苦脸的?”忻梦正看着他垂头丧气地在扒挡上翻着新鲜的牛柳。
“也不知道那个神经出了问题的人,把我放在肉房上的那盆牛血给倒掉了一半,那可是今天晚上英国那个vip团队要做的血肉大肠。”清哥一边低落的情绪牵引着闷闷不乐的神情状态,迟钝地翻煎着牛柳,一边无奈地说着。
“就是普拉纳晚上那个菜单吗?”忻梦接着问起来。
“恩!用牛血浸泡肉酱,再做成大肠,烹饪熟!这些贵族的用餐还是挺奇怪的!”清哥拿过盘子把煎好的牛柳翻到上面,传来一股悠悠清香的百里香味混杂着牛柳稚嫩的香气,继续抱怨地说道“害我刚才被峰哥数落了一顿!”亲哥立刻无奈的甩起头来,面无表情。
“呵呵…”忻梦笑盈盈地欠过身子,看着哲涵站在吧台的背影刚好面对向自己,而这个背影此刻呈现在瞳孔了似乎跟记忆中某个时间段的层次吻合了。脑袋里开始回放着一个小时前的一幕,“哲涵的背影站在肉房里,端着个大盆,大盆…”忻梦突然转过身来。
“你说的铁盆是不是有17寸大的,边上磕了一个角的那个,放在肉房里面,桌子上的那个?”忻梦带着满腹的疑问,安静地看着清哥呈述起来。
“对啊,你也看到啦?难道你知道是谁倒掉的?”清哥突然缓过来的脸色,表现问题的注意力方向被忻梦的一席话深深拉扯了过去,一脸期待地等待着忻梦再次开口。
“恩…我,只是路过看到而已!呵呵”忻梦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面对着清哥再一次的无奈,转过头!继续僵持着疑惑注视着哲涵在吧台忙碌的身影,沉思起来。
下午的三点钟似乎提前到来,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今天整整一天的每时每刻,向慧的心情很不错,在餐厅一直逗悠着微笑对着每一个同事开起幽默玩笑,因为教师团队的用餐,客人们狠狠地表扬了他们一番,并且每个教师由于有文字的功底,写了一篇长长的表扬信给餐厅,加上楦柏休假前已经设计好了多款鸡尾酒,为此餐饮部总监,“吴锦华”先生狠狠地表扬了餐厅的推新和创意。
“晚上一起吃饭?”哲涵正在吧台擦着杯具,忻梦刚好把冰桶端回吧台。
“恩…”忻梦微笑地回应着,“早上的时候你进去肉房里面,动了那盆牛血了吗?”
哲涵正在擦着杯子的双手嘎然而止,背对着忻梦微笑的表情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忻梦无意的话语像冰冷寒气瞬间笼罩着哲涵全身的皮肤,并使它被突然极速翻滚的血液带动着炙热紧张起来,“难道她看见我了?”哲涵心里暗暗在磨蹭着,一咬牙,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忻梦,淡淡地回应道“是的!”
“哦!那你是不是不小心把它倒掉了一些?”忻梦闪烁着明亮的眼睛,微笑地继续注视着哲涵的沉默无意地问起来。
一丝丝暖意开始融化心中纠结的寒冰,哲涵的潜意识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从另一个的角度去看的话,是的!”哲涵又是淡淡地回答…
“另一个角度?”忻梦显得有点疑惑不解起来,皱着脸皮看着哲涵冷漠的反应,僵持着,等待着。
“恩…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是不想的!真的是无意!”哲涵突然像遗传了受伤基因的小羔羊一样盘下头来,无奈地啃食着自己绵延的悲伤,继续笨拙迟缓地擦着干净的玻璃器皿,一脸的无辜和无奈无处不在。
“呵呵…”研究了半天哲涵僵持的表情,忻梦反而自呵自乐起来,“不需要这么自责啦,只是刚才清哥无意中问起关于这个事情,我才问你而已,不过…”忻梦故意压低下头,注视着哲涵忧伤的瞳孔,“你还真是个情绪化的孩子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