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吧。”我虽然会想如果我不认识慕遥,也许对他是件好事,却始终不曾后悔我对慕遥这一段情义,“倒是你们,一直觉得我跟慕遥不配啊。”
“我当年说的那些话,好像至今都没有跟你道过歉。”杨慕阳又说。“对于自作主张去干涉你们的人生,我很抱歉。”
我笑了笑:“但是没有你,也许早就没有了今日的花凝。”
我无可否认的是,他毕竟对我是有过救命的恩情的,否则当年,我就算不被杜撰整死,也大概被整残了。
慕遥这一病,生死之间,我也想通了许多,不如意的事情太多,我们真没必要把自己活成一个悲剧。我只要珍惜我眼前所有,活在现在就好。
“我听说,那个什么秦初的,临死前跟你说了句什么东西还在?”杨慕阳又说,“你知道他这意思吗?”
我摇摇头,我能想到的地方都让周子琛去找过了,可是没有一丝蛛丝马迹。
阿初说的东西,到底在哪里,我还真想不出来。兴许是被郑桓安的人取了去,也或许是阿初藏得太深,可是他应该不会找一个我不知道得地方放着吧?
“如果能找到那些东西,兴许我们就能扳倒郑桓安,对郑莉无疑是个致命的打击。”杨慕阳说,“真是可惜了。”
“也许你们应该找钟意谈一谈。”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或许是一个法子,“如果你们愿意相信的话,他手里有些对向家不利的东西。”
杨慕阳没有说话。
“或许,你们可以从楚城的死查起。”我顿了顿,又提议道,“唐晴晴一直在跟开这事情,她知道不少。”
“我们当然也有怀疑过楚城的死,不过是向家在掩盖一些事情,可是爷爷也牵涉到了其中,这事不好查。”杨慕阳说。
“那不定,表哥毕竟是郑桓安的人。”
“我会考虑考虑的。”
我没再说什么,突然有些累了,隔着玻璃看着监护室里的慕遥,在我们说话的这段时间,他一直没醒过来。
“你好好照顾自己,别等慕遥好了,你又病了。”杨慕阳说,“我先走了,公司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嗯。”我点点头,没有挽留。
这之后,慕遥恢复得很快,没忌日就离开了监护室,住进了普通病房,精神好了许多,已经可以下地活动,我吃住都在医院,就连五月,都没见几面。
没人来探视的时候,我们经常就那样静静地相处着,却觉得很满足了。
然后,我们也很有默契地不提杨向两家的事情。
“年底补个婚礼吧。”这一日,慕遥突然说。
“啊?”母老虎没几个亲人,杨家当时也不太承认我这个媳妇,所以我们结婚的时候,并没有摆酒,过了七年,我还能跟慕遥分分合合走到一起,我已经没有多少的遗憾。
婚宴什么的,我并不觉得重要。
我甚至连蜜月旅行这种奢念都没有,只是个形式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我一直觉得这事情有些遗憾。”慕遥说,“我希望能给你一个完整的未来,不至于为没有穿过婚纱,没有亲人祝福而遗憾。”
“可是我没什么亲戚啊!”
“我有啊!”慕遥眨眨眼说。
“那样很麻烦诶!”我皱了眉头,要我一日摆着微笑,去为别人的热闹徒增自己的辛苦,真的很不爽啊!“这本来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啊,我们孩子都这么大了,搞这么麻烦做啥呢?”
“我很想看到你穿婚纱的模样。”慕遥说,“人生只有这么一次,总该热闹一回。反正有咱爸妈,你要是嫌累,做个撒手新娘就好了。”
“这是爸妈的意思吗?”慕遥不是那么讲究的人吧,“你的意思呢?”
“刚好,咱的五月还可以做小花童。”
“你确定要这么辛苦吗?”我苦着个脸,有些无奈。
“最近烦心事太多了,我们也应该整点喜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慕遥的脸上有一丝类似杨慕阳的狡诈,似乎在谋算点啥。
但这会儿我没多想,为难了一下后,还是点了点头:“尽量简单吧。”
我原本以为慕遥只是说说而已,这事情要执行起来,总归是要些时间的。
却没想到,他还没出院,就跟杨家二老说了这意思,然后各路人马都开始忙碌起来,甚至那老医生都乐颠颠地带着医院的小护士问我们要了请帖,还说要做什么证婚人。
我后来才想起当年我吃错东西,患了慢性胃炎的时候,慕遥带我找的医生,就是他。
慕遥精神好了,就不再安分做过病人,只要不注意,就日夜拿着小本子涂涂写写,不知道要干些什么,我一走近,他就藏了起来,扯开了话题。
我曾有想法偷了那个小本过来,却没得逞,慕遥的精明完全在这个时候显露了出来,但凡我有些许的“不轨”,他便能及时压制下去,成功转移我的话题跟注意力。
当然,我们偶尔也会有些争执,这是七年前从未有过的。
通常我们争执的,多是五月的教育问题,或是他出院还是住院问题,也有我这个曾经的女强人,是工作还是不工作的问题。
每每这个时候,慕遥就变得像个小孩子,我又无奈,却无法因为这些争执而生气,每每都是不了了之。
终于挨到慕遥出院,已经是他手术后将近两个星期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