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带挥了挥手,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秀秀转身大踏步的离开,赵叔带的手紧紧的攥在一处,口中喃喃自语到,“好一个秀秀!这么聪明,叫你当个悉人,还真是有点可惜了!”他转过身双手撑在桌上,看着桌面上放着的褒洪德的生辰八字,心中开始思忖着做个媒了,既然褒姒不愿意入褒洪德的府中拿出秦国的军事布防,那么让秀秀去,是不是就……名正言顺了?
秀秀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褒姒就猜到秀秀途中遇到了什么事情,看着她进屋有些狼狈的模样,轻声说道,“沐浴的水我差人放好了,你去收拾一番吧!”
“娘娘?”秀秀抬起头看着褒姒,有些惊讶。
褒姒拍了拍秀秀的肩膀,“辛苦你了,舅舅下手只怕不会顾及情面的,叫你受委屈了吧?”
秀秀的眼中充斥着晶莹的泪水,她拼命的摇头,鼻头酸酸的,看着褒姒忍不住的哭了出来,浑身颤抖的咬着自己的下唇,褒姒叹了口气,“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她上前一步轻轻的抱了抱秀秀,秀秀将头抵在褒姒的肩头,抹掉了自己面颊的泪水,然后直起身子摇了摇头,“没事儿,秀秀只是没有想到娘娘安排的这么细致。”
“先去沐浴吧,一会儿水凉了。”褒姒淡淡的说道,语气中像是沁着某种芬芳。
“谢娘娘!”秀秀“咚”的一声跪了下来,仰头看着褒姒,褒姒立刻俯下身子将秀秀扶了起来,“你我之间就不必客气了。”
“他日若是娘娘有难,秀秀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秀秀凝重的说道,是在发个毒誓,褒姒却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会的,我怎么能让事情绝望到那种地步,他日若是有机会,我也该张罗张罗你的婚事了,女人总是要成家立业的。当日郑夫人想让你嫁回郑家,我只怕你受委屈,此事不敢做主。”
“秀秀不要嫁人!”秀秀使劲儿的摇着头说道,“秀秀只求做一世的悉人。”
“那怎么能行呢?”褒姒说道。
“娘娘!”秀秀看着褒姒,十分认真,“我知道娘娘是为了秀秀好,可是我在这宫中待了诸多年,又在郑府之中生存了诸多年,对于女人之间的尔虞我诈看的虽透彻,可终究比不了娘娘玲珑剔透。只怕想要活下去讨自己夫君的欢心、又能在女人堆中游刃有余,我不是那个材料,娘娘若是怜惜,便叫秀秀跟你一世,纵然是无爱、无欢,可这一世求个平安,日日能睡个安稳,岂不才是人生最大的幸事?”
褒姒看着秀秀愣了很久,然后才点了点头,“你才是真正的玲珑剔透,再不去沐浴,只怕水就凉了。”
“是,娘娘!”秀秀带着哭腔笑了出来,朝着沐浴的房间走了过去。褒姒看着秀秀的背影摇了摇头,面上温柔的神情又收敛了起来,赵叔带果然开始对她起疑了,连往来书信都要一一查验,褒姒若是舍了郑伯友这颗棋,日后待郑启之荣归故里,再夺了郑伯的诸侯之位,那只怕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靠山就不复存在了。
秀秀揣着那封信临出门前,褒姒忽然叫住了她,“你把这封信背下来,然后烧了。”
“什么?”秀秀疑惑的转过头看着褒姒问道。
“我再写一封信,你带着我写的这封出宫,至于烧掉的那封就等到平安出宫之后,在郑国的驿站中重新默写出来。”褒姒吩咐道,立刻提笔动手,写了封儿女情长的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