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文朔整合了自己的大军,掘突领一队、自己领一队从郑国出发前往镐京城中,姬宫湦与褒姒坐在马车上,回程比去程要显得轻松很多——不用赶路、不用逃命。早晨离开郑府的时候,廿七没来送褒姒,一来不想出现在郑启之和郑伯友共同出现的场合,二来则不想看见姬宫湦、害怕自己失态。她坐在屋子里,竖着耳朵听着屋子周围的动静,虽然不知道在期待什么,可是总是觉得不安。
廿七差人给褒姒送来了一些御寒的膏药,生怕褒姒路上再受不住这风寒,还准备了些暖手的袋子,灌了热水握在手中多少能取些暖,如今年关将至,这除旧迎新的事情只怕是要在路上度过了,好在一家人在一起也算是一个好端端的新年,对姬宫湦来说这绝对是个好兆头。
郑伯友送行之后,郑启之忽然进言道,“请大王准许在下随大王一并还朝!”
“为何?”姬宫湦看着郑启之问道。
“大王来时曾遭北狄一支的暗杀,如今返程不得不防!”郑启之说道,“更何况如今晋北同北狄开战,在下对北狄、西戎与东夷的作战方式素有了解,还望大王准许在下回朝中商议军情!便是不能上沙场与敌人一较高下,也愿意为褒大夫、文将军出谋划策!”
姬宫湦微微的点了点头,“有郑将军在也好,寡人的心中便定了!”
“谢大王恩准!”听到这话,郑启之立刻露出了笑颜,翻身上马准备同姬宫湦一并离去,走之前他看了看送行的队伍中竟然没有廿七的身影,心中难免失望了良久,可也只能将这失望的情绪按压下去,只要有朝一日他能成为郑伯,那么娶廿七就轮不到任何人来说一句不是了!
这个举动叫文朔和掘突都很谨慎的盯着郑启之,褒姒也看了看郑启之又看了看姬宫湦,姬宫湦给褒姒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她此事他自有分寸。褒姒也只得回敬一个点头,不再多言,将站在地上和郑伯打着招呼的念儿抱在怀中,首先登上了马车。
“今年郑国大雪,来年看样子得是个丰年啊!”姬宫湦看着郑伯友说道。
“如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承大王的福荫。”郑伯友说道。
“晋北之战只怕是旷日持久了,晋国无暇务农,若是粮草缺失,还得郑国做这个后盾!”姬宫湦说道,这句话已经被郑伯友打好了预防针,郑伯友点了点头,行礼作揖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今大军开战,郑国不能效犬马之劳,自当保证粮草供给!”
“有你这句话,寡人就放心了!”姬宫湦指了指郑伯友说道,转身也登上了马车,坐在了褒姒的身边,他掀开帘子对在外面站立的秀秀说道,“上车!”
“是,大王!”秀秀谢过姬宫湦,登上了马车之中,从褒姒的手中接过了念儿,抱着念儿坐在自己的腿上,马车徐徐启程,离郑府越来越远,身影越来越小。廿七忽然从里屋冲到了门口,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身影,哭喊了出来,“娘娘……”
郑伯友抱了抱廿七,“还会再见的。”
廿七将头抵在了郑伯友的肩头,不停的啜泣,心中真是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