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羞涩的低下了头,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哭过之后的感觉舒爽了很多,可是此刻心中却又觉得空落落的,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她终于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那就是——她失去了自己最尊敬的父亲,这个人是生命中任何其他人都无法替代的。
“臣妾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褒姒在马上缓慢的向姬宫湦说道。
“什么?”姬宫湦在她的耳边问道,轻吻着她的脖颈。
“以前臣妾一直不明白,父亲拒绝了秦世子的提亲,到底是想要我嫁给谁?”褒姒轻声说道,这话叫姬宫湦微微的怔了一下,坐直了身子,竖起自己的耳朵聆听着褒姒的这番说辞,姬宫湦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充满了好奇之心,开口问道,“谁?”
“从我失去母亲的那年开始,父亲就让我学习跳舞、音律、诗歌……嫁给谁才需要懂这些呢?”褒姒看着远方问道,口中喃喃自语道,“是谁呢?秦世子一姐莽夫,不需要臣妾懂声乐舞蹈,父亲连一朝世子都看不上……那放眼天下,他要我嫁的唯有一人而已。”
“寡人?”姬宫湦吃了一惊,没有想到答案居然是这样。
“想来……只怕是了!”褒姒微微的点了点头,仰起头看着姬宫湦,“大王自登基之日起就荒废了朝政,不愿上朝、不理国事,大小事务都交由虢上卿、尹大夫和祭公一行来打理,自己沉溺于声色之中,每日迷恋舞姬献艺,更是叫虢上卿搜罗天下美人进献,在大小宫殿之中轻歌曼舞……而父亲却教臣妾跳舞,不正是要将臣妾献给大王吗?”
“如此说来……”姬宫湦点了点头,觉得褒姒说的应该是对的,“从一开始褒珦就布好了局,只等着寡人入局了?”
褒姒摇了摇头,“从结果推过程,一切都像是被人算计过一样,父亲故意入狱、主母将我献给大王、我得宠成为大王的宠妃、然后一步步的丹凤朝阳做了后位,就像是父亲布好的局一般。可是实际上呢?他怎么想得到他会入狱、主母会将我献给大王、我又怎么能得宠、这些年又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让我有机会成为王后……都算得准,那还是个普通人吗?”
姬宫湦捋了捋褒姒的青丝,在她的面颊落下一吻,“是了,说到底是你我的缘分太深,一步步的走到今时今日,相遇最易、相知难,而想要相守一生则步步都要小心翼翼,你切不可再妄为,你如今可是寡人手中一颗璀璨的明珠,寡人捧在手里怕吹到你,含在嘴里又怕你化了,就当是为了寡人,你也要好好爱惜自己。”
褒姒看着姬宫湦,重重的点了点头,他的手紧紧的握住她的,她的手也紧紧的回握着他,这是属于他们二人最美好的时光了,马匹渐行渐远,这幅墨色的山水画中一对依偎在一起的人的背影就这样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