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若是留在镐京城中,岂不是更加落人话柄?”掘突问道,“原本大王就对你和娘娘之间的情愫诸多猜忌,父亲若是不走,守在这城中,是要守着娘娘吗?”
“我会向大王陈情,叫我前往晋北科民,将祭公调回司徒之位上。”郑伯友深深的吸了口气,他这是要以退为进,牺牲自己以保全郑国、保全褒姒,郑国没有他郑伯友,大家就不能再说褒姒偏袒。如今大王罚晋殇叔、奖掘突,大家也只能说大王赏罚分明,至于他,经历了母亲的死、兄弟的薨、廿七的亡,心中其实已经放下了很多,虽然不能完全褒姒曾经在自己的心中留下的印记,可慢慢的,这印记总归是会被时间磨平的,这世上没有人是完全不能被代替的,只要看时间走过的痕迹是不是够深。
“爹放不下的可是二娘?”掘突问道。
郑伯友并没有回答掘突,只是转过身去朝着自己的书房走了去,走了几步,停下来,用沙哑而沧桑的声音对自己的儿子说道,“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再去动摇了!”
“爹?”
郑伯友摇着头叹了口气,“不要因为盯着那些得不到的,就错过了你应该珍惜的。”
“孩儿明白。”掘突答道。
郑伯友点了点头,父子俩的心事就在这一瞬谈完了,掘突明白,自己父亲话中所指的这位得不到的,正是被大王封为了女御的秀秀。而秀秀此刻送走了郑伯友,心中喘了口气,却没想到大王一别酉阳宫就匆匆折回了东宫之中,看来这宠幸楚夫人的事情几分真、几分假也有待商榷了,秀秀朝着念儿的书房走了来,敲了敲门,得了应声便推门而入,“郑伯一行已经回来了。”
“是吗?”念儿猛地站起身,“那是说赢开也回来了?”
“要晚几天,听闻是郑伯的路程赶得紧,赢开不急,便落在后面了。”秀秀说道,一早就派人去打探了消息回来,念儿日日在宫中无聊,念叨着赢开和掘突,“司马应该已经回来了!”
“难怪郑伯要加紧脚程咧!”念儿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郑伯还有场婚事在后,若不回来抓紧操办,叫你给他们都备好了,新郎一来,就参加一下这婚礼,那成何体统?到底是谁家娶媳妇呀!”
“说的也是,”秀秀点了点头,这才对郑伯快马加鞭的行程恍然大悟,“我还当郑伯是为了将廿七的死讯尽快告诉娘娘才回来的这么快呢!”
“郑伯岂是这般不识大体的人?”念儿瞪了一眼秀秀,“你看吧,如今朝堂上盛传父王和母后为了郑伯在置气,他准是要一退再退,保全母后的清誉,你同不同我打赌?”
“玩性真大!”秀秀看着念儿摇了摇头。
“帮我个忙?”念儿忽然想起什么,朝着秀秀跑去,抱着她的裙子仰头央求着,“郑伯若是一退再退,只怕这郑国就得司马来打理了,若是如此,掘突哥哥日后就鲜少在镐京城中,你帮我设个局,宴请掘突哥哥来嘛!我也好问问新娘子美不美啊?”
“新娘子美不美和你有什么关系?”秀秀反问道。
“我将来要娶的定是这是这些诸侯家的女公子,一个两个美不美就知道十个八个美不美了!很重要的,若是长得不和眼缘,看了就生厌,日日不回东宫,在外面寻花问柳,不是叫这些个大臣得了说辞,日日弹劾我吗?”念儿挑了挑眉,冲秀秀说道,秀秀掩嘴没能忍住的笑了出来,一手推了推念儿的头,“你呀……大王别的好没学到,这点到学的惟妙惟肖的!”
“哪点啊?”念儿挠了挠头,看着秀秀满面不解。
秀秀这才羞得面红耳赤,她说的这一点正是说念儿的寻花问柳一事,可念儿只怕也不懂其中的意思,她又不好解释,只能岔开了话题,“东宫宴请司马一事,只怕还得娘娘拿主意。”
“那就去问问娘吧?总归不会不允的。”念儿嘟囔道。
“现在去不了,”秀秀摇了摇头,“大王回来了,正在寝宫同娘娘说事儿呢!”
“哦?”念儿应声道,“什么重要的事情,咱们去偷听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