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江山在握,得失相比也还是得多吧?”伯服看着姬宫湦试探性的问道,总觉得为王者是一个划不来的营生,“总归是大权在握,天下人的生死父王一人便说了算,也算是不枉此生,起码不必委屈、不必隐忍,比之诸侯、比之士大夫,少了些委曲求全和苟延残喘!”
“看!”姬宫湦苦涩的笑了笑,“连你都觉得诸侯和士大夫在为王者的淫威之下要委曲求全、苟延残喘,你以为这大权在握,你为天下效力,天下就当真会领你的情?为君者,贤明则是应该,荒淫无度则是不该;昌隆我大周的运势算是无过,若保不住江山便是宗族的罪人……这天底下唯一一个出力去不讨好、付出却不会有回报,只有君主一人而已。”
“那何必又要做这个大王?”伯服有些不解的问道。
“总得有个人做这个周王不是?总得有个人担起这个江山不是?”姬宫湦淡淡的说道,他这一生,背道离经,早就想好了世人会在他的功过写上怎样的一笔,也想好了日后在阴曹地府遇见自己的先祖他们会怎样诟病自己,事已至此何须再去顾及虚名?“寡人准备兴师攻打申国。”
“大王心意已决?”褒姒不知何时从屋子外面走了进来,白色的长裙长长的托在申后,口吻有些发紧,看得出她也十分紧张。
“心意已决!”姬宫湦点了点头,向褒姒伸出了手,褒姒自然的将手搭在了姬宫湦的手中,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大王准备何时兴兵?”
“岁贡之后,杀申国一个措手不及!”姬宫湦说道,“如今已经名正言顺,只得开战了!”
“臣妾想在这件事情上做个手脚,”褒姒看着姬宫湦说道,“还未请教大王的意思!”
“什么手脚?”姬宫湦问道,褒姒却笑而不语,看了一眼伯服,这件事情她不想让伯服知道,拿起了桌上的筷子递给了姬宫湦,“先用晚膳吧,晚些时候再说?”
“嗯!”姬宫湦点了点头,褒姒在伯服面前闪烁其词,姬宫湦就几乎可以想象褒姒大概是要杀人了,至于要杀的人是谁?无非就是申后和魏夫人,这后宫里也就剩这么二位了,他不再多问此事,而是给褒姒和伯服各自夹了一筷子的菜,“专门宣膳房做了些你喜欢的菜。”
姬宫湦说罢这句话,容倩“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这叫姬宫湦觉得有些不满,微微的皱了皱眉,黑沉着一张脸看着没大没小的容倩,掩着嘴咳嗽了两声,以表达这种不满之情,容倩挑了挑眉,然后沉默不语的站在那里,这叫姬宫湦觉得更加烦躁,瞪了一眼容倩低沉着嗓音问道,“你笑什么?”
“这不是褒后爱吃的菜。”容倩指着这一桌子的晚膳说道。
“哦?”姬宫湦抬起头看着褒姒,褒姒却别过脸去佯装着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从桌上夹起了一筷子肉递给伯服,“多吃些,今日跟着你父亲在显德殿议政,应该不轻松吧?”
“累极了!”伯服点了点头,端起碗挡着脸“呼噜呼噜”的往自己的嘴里倒饭,一旁的姬宫湦见着母子二人的样子便知道容倩说的八九不离十,抬起头看着容倩问道,“寡人叫膳房做了些褒后平日里最常点的菜,怎的就不是她爱吃的了!”
容倩又掩着嘴笑了,然后赶紧严肃的板起了面容,自顾自的咳嗽了两声,站直了身子,“大王就没觉得……这宣来的膳刚巧也是您和伯服爱吃的菜?这后宫里有哪个女人会依着自己的口味去宣膳的,宣的莫不是些大王的喜好,褒后一面照顾您、一面照顾伯服,怎么会叫膳房做自己爱吃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