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觉得自己似乎渡过了一个梦幻一般的暑假,他先是收到了邓布利多的来信,信中说,这位闻名于世的伟大的白魔法师会在七月的某一天里亲自到女贞路去接他,离开这里,离开德思礼一家,离开这个给了他噩梦一般的童年的地方。紧接着,感谢梅林,在他百忙之中依然没有忘记过他对自己的诺言,如期出现在了德思礼一家的门外。倒是哈利自己没能来得及收拾他的行李,他绝对不会对邓布利多说起他曾经一度担心他忘记了或者说他没有时间来这里履行他的承诺。但是,无论怎样,他依旧是像他信中所说的那样来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小天狼星会把布莱克老宅留给自己,尽管他是自己名义上的教父,但事实上,他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是,或许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和他一样不喜欢那里,那里属于斯莱特林,属于纯血的魔法师。所以,当邓布利多婉转的提出是不是可以让安德森他们暂住在那里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答应下来。除去他不想再睹物思情以外,他十分愿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薇罗妮卡提供一些帮助。
因此,当他坐在陋居里读着薇罗妮卡写来的感谢信的时候,他甚至有些不知道该怎样回信了。于是,到了最后,那封回信里乱七八糟的写满了来自不同的人的各种想要对她说的奇怪的话。哈利有些不确定薇罗妮卡在收到这封回信的时候会不会立刻给他寄来一封吼叫信。
“哈利,你有没有把我的问题写在上面?我不记得在蒸馏玫瑰花瓣的时候应该加点儿什么了。”金妮一边抚弄着克鲁克山的毛,一边认真的问道。
“那么,我的呢,哈利?我想要问的并不多,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不过,你不用担心,妮奇她看到信以后就会主动的给我回信的。”赫敏一边盯着罗恩完成他的暑假作业,一边时不时的抬头补上那么一两句。
“哦,写上了,写上了,我都写上了。既然你们有这么多话要对她说干嘛不在暑假之前在学校里好好的问清楚呢?或者在莫莉去老宅的时候跟着她一起,再或者,你们可以自己给她写一封信啊!”哈利有些恼怒的看着七歪八扭的被自己写了一团糟的回信,生气的给了它一个四分五裂。
金妮和赫敏莫名其妙的对视了一眼后,无奈的耸了耸肩。自从小天狼星发生了不测以后,哈利的情绪一直不是十分的稳定。他就好像一颗定时炸弹似地,好像随时都会被引爆。几个人看着他愤怒的离开了客厅迅速的跑上楼去把楼梯踩得啪啪响。罗恩从羊皮纸中抬起头无奈的摇了摇,朝着赫敏说道:“哈利他最近越来越心烦了,我想,或许他需要一个女朋友了,你觉得,汉娜·爱博怎么样?哦,你这是干嘛?干嘛踢我?”罗恩皱着眉揉着自己的小腿,根本没有注意到抱着克鲁克山忽然离开这里的金妮。
赫敏看着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嘿,你这是什么意思,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就好像再看一个快要去见梅林倒霉鬼。”罗恩莫名其妙的搔了搔后脑勺,在接到了赫敏的一个白眼以后,看着她愤怒的离开了。
显然,布莱克老宅里的气氛并不如陋居那样的热闹,当然除去一楼那些总是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里的凤凰社的成员以外,薇罗妮卡甚至在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与世隔绝了。她很少下楼去招惹那些凤凰社的怪胎们,而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夏日里的蝉鸣发呆。她忧心忡忡的皱着眉头,眼看着开学的日子的临近,她忽然有些害怕新学期的到来,这样的强烈的感觉甚至超过了她在神秘事务司里被贝拉特里克斯盯着打量时的恐惧感。一方面,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德拉科,她不敢贸然的给他写信,也不敢随便的打开双面镜,她一直在等待它自己热起来,但是,它却依旧像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似地冰冷的就像是她的心情。另一方面,面对新学期的一切未知的事物,尤其是关于德拉科本人的所有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有些焦头烂额。
从纳西莎的话语中,她明显的感觉到了事情的紧急和刻不容缓,至少也应该激起一片风浪,否则纳西莎绝对不会求到她的身上。而现在,这一切都过于的平和宁静,这样的寂静无声无时无刻都在让她联想到死亡。就好像是暴风雨前的风和日丽一样,对于未知,她充满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此时此刻的马尔福庄园里,德拉科正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厚重的窗帘遮住了所有企图想要钻进来的阳光。他依旧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散落在枕头上。他伸出手朝着床头的架子上摸了摸,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相框。德拉科认真的盯着照片里一脸认真的姑娘,冰冷的手指尖划过她的脸颊终于找回了一丝温度。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晚上纳西莎的泪水,那低落消失在地毯里的每一滴泪珠都像是硫酸一样在他的心里刻下一道道的疤痕。它们像是岩浆一样的滚烫,从那一刻起,德拉科第一次感觉到了对于这个家族来说自己是一个男人一样的存在。他不再是一个每天开开心心的吃着妈妈邮寄来的糖果的小男孩,也不再是一个动不动就乱发脾气,总是想要忍不住挑衅他的敌人的小混球。为了照片里的姑娘,为了他的妈妈,他应该在这样的特殊的时刻里捍卫自己的爱情,守护自己的家园。
然而,即使是这样,恐惧也一直像是薄雾一样围绕在他的身边经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