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没有继续套骆安的话。
他发现,骆安虽然心神不稳,但依旧保持着警惕与小心。
先前那句话刚一讲完,他就意识到说漏了嘴,眼睛里面闪烁出了锐利的光芒。
秦少游当即装出了一副心神不稳的模样,好似没有听出骆安话里的破绽,只是带着亢奋与冲动的说:“大人,真的不管吗?说不定是有什么妖人在行邪法,咱们要是能够把人抓到,肯定是大功一件啊!”
骆安没有看过之前朱秀才与崔有愧的反应,自然不会知道,秦少游此刻就是在模彷他们。
“让你去休息你就去休息,想要立功,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这一时。”
在骆安看来,秦少游这是被血月勾起了心中的yù_wàng。
看来他的yù_wàng,就是想要立功受赏,并无别的问题。
骆安放下了心。
他知道秦少游的本事,也知道这小子对于建武帝的重要性。
既然秦少游的表现没有问题,那就不能让他白白送命,免得建武帝追究起来,自己但当不起。
所以骆安板起了脸,严令秦少游回去休息,不许在没有得到自己命令的情况下,擅自离开镇妖司总部。
秦少游拱手领命,悻悻离去。
一回到宿舍,他脸上的冲动与亢奋立即消失,把骆安的话,以及自己的种种猜测,告诉给了朱秀才、崔有愧等人。
大伙儿听了后,都得出了与秦少游一样的判断。
血色光柱笼罩的寺庙,十有八九是陷阱!
建武帝早就在那里做了布置,要引人入瓮。
马和尚宣了声佛号,滴咕道:“看来建武帝也知道,有人想要破坏他的献祭。”
崔有愧摇了摇头:“和尚,你说的不是废话吗?王陵被毁,姒秀被救。那昏君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有人想要破坏他献祭疯神,更何况他还不傻。”
朱秀才则在琢磨:“如果血色光柱笼罩的寺庙是陷阱,那么建武帝真正献祭的地方是在哪里?”
顿了顿,他勐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急忙说:“大人,我们得赶紧通知卢指挥使和许监正,他们要是上当,可就糟糕了。”
秦少游答道:“我已经派了墨点去传信,希望赶得及。不过卢指挥使和许监正都是老狐狸了,我们能够看出来的问题,他们应该也能看得出来,倒是不用太担心。只是建武帝真正的献祭场所,确实是个问题,尤其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的线索与发现……我们只能继续警惕监视。”
然而,警惕了一整夜,监视了一个晚上,依旧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除了血色光柱笼罩的寺庙,这个晚上,在京城之中,就没有其它异象出现。
建武帝也一直待在皇宫中,待在登仙殿里,没有离开过。
秦少游的墨点虽然不敢靠近登仙殿,却在皇宫各处做了搜查,并未发现密道之类的存在,也没有发现遁术留下的痕迹。
转眼到了第二天。
随着第一缕阳光出现,诡异的血色月光如同潮水般退去,众人因为疯神影响产生的痛苦,也随之减轻、消失。
当宵禁时间结束,京城重新恢复了活力,大街上面响起了一阵阵的锣鼓与吆喝声。
却是一队队全副武装的辑事厂番子,用刑车押着一个个遍体鳞伤的犯人在巡街。
这些人是在昨天晚上,冲进了血月光柱笼罩的寺庙,中伏被抓的人。
除了活着的外,还有好些被斩杀的尸体,也推在了板车上,由马拉着巡街。
这些人里面,既有官员也有僧道,还有一些江湖上的修行人士。
他们不一定是知道建武帝想要献祭疯神,有好些都是发现异象前去打探,看看是不是有妖鬼在拜月修行,结果就中了伏。
只有少部分人,知晓建武帝的意图。
他们或是自己看出来的,或是收到了五爪山中官员、僧道的书信。
但因为此前一直没有切实的证据,所以此次赶往血色光柱笼罩的寺庙,除了要破坏建武帝献祭疯神,也是想要搜集些证据,才好搬倒建武帝,为大夏朝换一个皇帝。
这一刻,他们不仅是中了噤声咒,嘴巴还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就是避免他们在游街的时候,喊出对建武帝不利的话。
建武帝让辑事厂的番子押着这些人巡街,目的就是想要利用这些人,引出他们背后的势力。
其实昨天晚上,在抓住了这些人后,辑事厂就对他们进行了严刑拷打,可惜收效甚微,没能撬开他们的嘴。
拷问肯定要继续,但其它的方法也要尝试。
秦少游他们在镇妖司总部,看到了押解游街的一幕。
虽然嘴上没有说话,可崔有愧、朱秀才等人的心中都有些后怕。
要不是昨天晚上,秦少游看出了事情有蹊跷,只怕现在被押解游街的人里,就会有他们中的好几个了。
“少游,你看到这一幕,作何感想?”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众人齐齐扭头,看到骆安走了过来,目光一直盯着秦少游,阴晴难辨。
秦少游装出了一副懊恼、遗憾,以及嫉妒的模样,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的说:“大人,昨天晚上要是咱们派了人去,这份功劳,就该是咱们得了。”
骆安哈哈一笑,心中最后那点儿怀疑都被打消,拍了拍秦少游的肩膀道:“不愧是我镇妖司之虎,时刻想的都是立功。别气馁,以后有的是立功机会,这次且让他们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