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和尚,你们等等我。”
秦少游与马和尚走到半路,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在叫。
扭头一看,是朱秀才追了上来。
“怎么了?衙门里有事?”秦少游停下来问。
他以为是镇妖司衙门里出了什么事,才让朱秀才跑来找他们。
结果朱秀才跑到了两人跟前后,说道:“和尚,你是去教大人金刚甲胄印?带我一个呗,我也想学。”
他是真的想学金刚甲胄印,之前见马和尚用过几次,便感觉这个佛门神通很厉害,不仅可以撑起一层金光甲胄保护自己,关键还很帅,很有逼格。
在朱秀才看来,也就是马和尚不会秀,要是自己会这门神通,在对敌施展的时候,就算不摆出个帅气造型,也要喝上一声,方才能显逼格。
他一直想着,等秦少游学金刚甲胄印的时候,自己也跟着去蹭点儿学学。
结果刚才他上完茅房回通铺,两人已经走了,问力士才知道他们去了罗汉寺,便急匆匆的追了上来。
听说朱秀才也要学金刚甲胄印,马和尚有些为难。
“秀才,不是我不教你,而是教了你,你多半也是学不会的。你没有那个慧根。”
朱秀才不乐意了:“和尚,你要是说我慧根比大人小,那我认。可你说我没有慧根,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我没有慧根?”
马和尚也不跟他斗嘴,应道:“那行,你跟着我们一起去。先说好,要是悟不出学不会,可别怪我。”
朱秀才见马和尚肯教了,立马换上一副笑脸:“放心,要是学不会,是我自己的问题,绝对不会怪你。”
紧接着又从怀里摸出了一块饼,殷勤地说:“和尚你还没吃早饭吧?来,吃个饼。”
马和尚摆手道:“不用,大人已经请我吃过了。”
朱秀才听他这么说,也不客气,掰着饼就往自己嘴里塞,一边吃着饼,一边跟着秦少游与马和尚走。
三人很快来到了罗汉寺前。
这座寺庙在城内西南处,紧挨着贡院和城隍庙,远远就能看见寺庙里面高耸着的佛塔。
罗汉寺的香火一直很盛,由此引来了很多商贩在庙外摆摊,所以哪怕是大清早,庙门外面也很热闹。
除了卖香蜡的,算命卜卦的,这里还有剃头匠、修脚匠,甚至是挑着时令蔬菜与柴火过来叫卖的人。
在稍远点的大空地上,还有跑江湖卖艺的人,此刻正在整理行装道具,只等人多了,就要开始表演。
这庙门外的世俗热闹,与庙门里的方外清净,仅就隔着一门一墙,形成了一种很微妙的反差。
秦少游三人穿过各种摊子,刚走到寺庙门口,正要进去,旁边忽然蹿出一个身穿纳衣的光头。
在双手合十向着秦少游行了一礼后,他神情严肃的说:“阿弥陀佛,我观施主的面相,实乃与佛有缘之人……”
秦少游闻言不由的一愣。
马和尚说他与佛有缘倒也罢了,怎么现在又蹿出了一个和尚,说他与佛有缘?
正诧异着,就见这和尚从怀里摸出了一块竹牌。
“我这里有一块佛门法器,之前有士子出价五两银子,也没有卖与他。因为这佛门法器只赠有缘之人,而施主你就是有缘之人。现在这法器,不需五两银子,也不需三两二两,你给个一两银子,就能把它带走。放在家中可以镇宅,带在身上可以辟邪……”
和尚滔滔不绝的吹捧着他手里面的‘法器’。
但秦少游通过【明目】看的很清楚,这所谓的法器,就是一块普通竹牌,根本没有半点儿的灵力法力。
就是个假货!
再看这和尚,多半也是个假的。
冒充和尚兜售护身符这种事,还真是哪哪都有。
马和尚脸色顿时黑沉了下来。
他虽然还俗了,可毕竟是做过真和尚的,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个光头是个假和尚。
但还未等他开口斥责,秦少游就先打断了假和尚的推销,冷笑着问:“这套与佛有缘的话,你跟多少人讲过了?”
假和尚愣了一下,还在装:“自然是只对施主一人讲了。”
秦少游哼道:“别装了,你要是看相算卦,我都懒得管你。但你拿着普通竹牌当法器卖,万一真有人信了你的话,买了这破烂玩意儿回去,在遇到妖鬼时,非但不逃,还拿它要去镇压妖鬼,岂不是害人性命?”
假和尚脸色终于变了。
马和尚也在这个时候斥责他假冒僧人行骗,是犯了佛门的多条戒律。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好心要给你们一段福缘,你们不要就罢了。”
假和尚说着就要走,被马和尚一把拽住。
没等他叫嚷,朱秀才已经去叫了两个在这附近巡街的差役。
差役本来是不想管这些事的,直到朱秀才对他们耳语了几句,才过来将假和尚抓走。
假和尚被带走的时候,犹自不服,叫骂道:“你们这样做,是要遭报应的。”
马和尚回道:“你冒充僧人行骗,才更要遭报应!”
朱秀才却说:“遭报应?来女鬼还是女妖?你让它们尽管来,来多少,爷爷我弄死多少!”
周围的人看了场不要钱的热闹,纷纷朝着不怕鬼敢弄死鬼的朱秀才竖起了大拇指,夸他厉害。
朱秀才得意洋洋,朝着四周拱手致谢。
秦少游与马和尚懒得理他,径直进了罗汉寺。
朱秀才见状,赶紧追了上去。
跨过罗汉寺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