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祚悲愤怒吼一声:“王涯!”
王涯冷哼一声,瞅着老泪涕淋的张昌祚,说道:“你们把所有张家人都迁走了,就留下你和张清水,不就是想让张清水替你们家背黑锅吗?怎么着?你既然已经决心牺牲她,现在她死了还怨我?”
张昌祚问道:“你为何不连我一起斩杀?”
王涯说道:“留着你给张清水收骨灰。趁风没把骨水全刮走,你赶紧收吧,别一会儿连骨灰都没有了!”说完,她扭头就走。
张昌祚全无平日里的威风神气,瞬间仿若苍老了数十岁般,跪在地上将那被风吹散地骨灰小心翼翼地收扰用那袭沾着血渍的长袍包裹。
直到王涯和叶子走远,才听到那死寂般的村子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悲啸:“清儿啊——”
王涯的步子一滞,沉沉地叹了口气,她闭上眼定了定神,一把拉住叶子遁入地下离开这里。
叶子跟在王涯的身边,说:“你在为张清水难过。”
王涯叹道:“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人这辈子有时候走错一步路一生的路就都变了,再也回不了头……叶子,我见过那么多人临死的样子,却从来没有见过张清水这样的,死得如此决绝如此洒脱……”她心里难受,索性跑去找黄岐。
王涯出现在黄岐家门口,按响了黄岐家的门铃。
黄岐打开门,双眼红红的看着王涯,她的手中还留着一团粉沫。她说道:“清姐死了。”泪水浸湿了她的眼眶,她哽咽着又说出四个字:“神魂俱散!王涯!”她一把抓住王涯的衣服,双手紧紧地抓住,将王涯的衣服都纠成了一团,随即又松开,然后一把抱住王涯嚎啕大哭。
王涯僵在当场,任由黄岐扑在她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直到站不住,她才把黄岐扶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扯了张纸币给黄岐,说:“就只有你在家?”
黄岐说:“我在等你。从昨天晚上的异相显现开始我就在等你……”
王涯问:“等我做什么?”
黄岐摇摇头,说:“没什么了。清姐已经不在了。”她无力地缩在沙发中缩成一团。好一会儿,她才问王涯:“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涯摇头说:“没什么事,心情不好就来找你,听到你刚才痛哭一通,我心情好多了,谢谢。”
黄岐闻言气得想捶王涯,怯于一旁叶惜的凶威,她压下那股冲动,即又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清姐的死不怪你。”
王涯说:“我不会再追究张家人的过往,往事就此揭过。”她向黄岐说起刚才张清水的死。
黄岐听完王涯所说,低叹道:“是她自己想死,也是她没有活路可以走。她不是洒脱,是生无可恋。”如果没有那场过错,清姐不会走到今天。如果张家不与王涯对立,清姐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张家被玄门推到台前,回不了头,就算如今玄门重创没能力再对付王涯,她清姐即使不死在王涯面前,张家也需要一个人来向重创的玄门交待,而这个人只能是她清姐。她想如果当初她清姐在那件事之后不是继续站在玄门正道站在张家这边,而是选择站在王涯的身旁,结局也许会不一样。张家也可能会因此取代封家而崛起,可不管是清姐还是她外公,一直都坚持,妖始终是妖、人始终是人。张家当年主张灭封家,如今就断不会走封家的路。
好一阵沉默过后,黄岐问王涯:“你还想做人吗?”
王涯说道:“无所谓做人也无所谓做妖,我只想做我自己、过想过的生活。我想开一间事务所。”
黄岐问:“什么事务所?”
王涯说道:“像以前那样啊,抓鬼收妖、看风水、清理阴邪。”
黄岐怔了好一会儿,好笑地瞅瞅叶子和王涯,没好意思把那句:“你俩就是惊世大妖”给说出来。
王涯说:“我是认真的。我现在诚意邀你入伙,替我拉拉生意、做做宣传,怎么样?”
黄岐想了想,说:“我没明白你的意思。你以前把自己当作人,除魔卫道是责任,那么现在做这些又为什么?”
王涯说:“和玄门一战,我损失惨重,手下损失的那些阴魂亡灵总得找地方补充。这些游荡人间的阴邪鬼物让我逮走,人间清静了,地下又得到补充,不是一举两得?我在人间行走,总得有个赚钱的营生。”
黄岐犹豫半晌,说道:“你让我考虑考虑。”
王涯说道:“好。顺便帮我拉络下老唐问他有没有兴趣。”
黄岐“嗯”了声,应下了。她起身去把叶子的身份证给了叶子,说:“身份证上的生日写得和你同一天。”又把一个房产证和户藉本给了王涯,说:“这是叶惜的房产证和户藉本。要办身份证得落户和有房产,我便一起办了。你回头记得把这套房子的钱给我。”
王涯没好气地瞅着黄岐,说:“找你帮忙办身份证你还捎带卖房?”
黄岐手一摊,说:“没办法,不然身份证办不了。办身份证、买房落户,一次全部搞定,你该感谢我才是。”她拧了拧眉头,说:“要不,你替我清姐再想想办法,这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