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水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斜斜地瞥了眼王涯,说:“那时我与小岐成天形影不离,我去哪都喜欢带着她。”
王涯心说:“你俩现在也成天腻歪一起。”
张清水又低头喝了好几口水,沉默了半响才说:“那年我十二岁,又是嫡长女,是家族里重点载培的对象,从小就比族中其他孩子优秀,总是自满地以为自己很厉害。有天半夜,月圆之夜,带着小岐去逞能,结果不小心放出一只被封印的鬼煞。我没能制住那鬼煞,小岐先天通灵、又年纪小,当时就被那鬼煞附了身,我见到大事不好,扔下她跑了。鬼煞附在小岐身上跑了出去,被巡夜的发现,惊动了家里的大人,费了很多手脚才把那阴煞制住、把它小岐体内逼出来。你也知道鬼邪附身有多凶险,它会直接强行夺取所附之人的生命精元。那阴煞附在小岐体内与我爸、我爷爷大斗三个多小时伤了小岐的根本。小岐在床上躺了三年才能下床,人几乎也废了。她有很好的先天优势,但……”张清水含着泪咬住唇轻轻地摇摇头,说:“那场祸……绝了她修行的路。她的眼睛也是在那场事故里受损的,视觉神经受损,没几年就彻底失明了……”
王涯静静地听着,默不作声,在心里默默地扔给张清水三个字:“熊孩子!”
张清水坐在藤椅上,一小口一小口地把杯子里的水都喝光了,她才握住水杯继续说:“这些年我们想了很多办法治她。”
王涯问:“你说的救命是怎么回事?当时救回来了,又养了这么多年,就算眼睛受损,生命危险总该没有了吧?”她看黄岐精神头挺好的,不像是短命的呀。又想起张清水和老唐护王涯的那股劲头,忽然又觉得没那么简单了。
张清水摇摇头,说:“最初我们也以为这样,后来久了发现她极招阴邪,但凡有鬼一定第一个找上她。但凡是阴邪之物看到她就跟看到杀身仇人似的。”
王涯的眼睛一转,问:“要么是她的体质先天吸引鬼邪招阴,要么就是那阴煞给她下了咒。”黄岐先天通灵,容易招惹这事也是正常,但阴邪鬼物看到黄岐就想拍死她,那绝对不正常。王涯问:“黄岐是两者都占了?”
“我爷爷请人给她看过,说如果不给拔掉她体内的阴毒化掉鬼咒,她活不过三十岁。那高人也给了解救的法子,这些年我们也把需要的东西都凑齐得差不多了,但需要一味药引。”
王涯说:“鬼丹?”
张清水说:“尸丹也行。但都不好找,阴邪之物修炼出内丹就算是成妖、成精了,至少得有百年以上的道行和大机缘,能遇到鬼婆婆那实在是天赐机缘。可是,失手了。眼下鬼婆婆回到鬼家,有鬼家庇护,很难再取她的鬼丹。”
王涯长长地“哦”了声,说:“张清水,你还记得万棺阵中心的那口墨玉棺吗?”
张清水说:“记得。怎么了?”
王涯说:“墨玉棺里蹦出的那只体内就结出了尸丹。”
张清水惊喜地叫道:“真的?你有?”她激动地一把握住王涯的手,说:“王涯,你开个价!多少钱?或者是什么条件,咱们都可以谈!”她激动得手都在颤。
王涯非常淡定地瞥一眼被张清水紧握的手,说:“我差点被那东西给几巴掌呼死,花妖看不过去奔出来,几巴掌把那家伙呼死顺道把那尸丹吞了。”
张清水跟个木雕似的僵在那,至少一分钟时间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就像被点了穴似的。半晌,张清水才缓缓地吐出四个字:“你调戏我?”
王涯坏坏地说:“你们云南张家不是几百年玄门世家么?灭了鬼家逮住鬼婆婆夺了它的鬼丹不就得了嘛!求我做什么呀?我现在还一身麻烦呢。”王涯特不厚道地暗中直乐。好吧,她真不是偷着乐,嘴角噙起的笑意想让人看不见都很难。
张清水抽回手,深深地长吸口气,咬住嘴唇瞪了半天,才气闷地叫道:“王涯,你有时候特招人恨!”
王涯淡淡地说:“黄岐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姐从小是人见人厌、鬼见鬼躲,姐都习惯了!”刺完人,还眉眼一挑斜斜地睇了眼张清水。只是如今的王涯一身妖气,满脸妩媚掩都掩不住,极轻佻随意的一个动作都透着极尽勾人的撩意,活脱脱的妖精现身勾魂。
张清水愣了下神,随即很别扭地拧过脸去,用力地咬了咬下唇,没好气地问一句:“王涯,你这算是勾引人吗?有意思么?”
王涯哧笑道:“你哪里眼睛看到我勾引你了?”
张清水起身去房里拿了面镜子给王涯,说:“自己照照吧。”
王涯瞥了眼镜子,看到镜子里那一身妖气的女人,暗叫声:“妖啊!”一把将镜子镜面朝下地按在桌子上不想看第二眼。再看一眼都是泪啊!变成这模样,以后可怎么活啊!王涯顿时没了取笑张清水的心情,单手抚额地窝在藤椅中直犯愁:她要怎样才能把一身妖气盖住?遮一遮也好啊。到餐厅吃个饭都一直被人明着暗着地看个没完没了!
张清水也不想再多看王涯这只妖一眼,看多了伤神。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说出句:“张家不是你想的那样。张家不会为了夺鬼丹就去灭鬼家的门,君子取之有道,灭门夺物,不义不仁!”
王涯问:“那么封家呢?”
张清水说:“以后你会明白。王涯,不是张家要夺封家的东西灭封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