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吗?你睡了一个上午,一起吃午膳罢。.”他的语调如行云流水,就像五年前一样。
宿年恍惚地看着他,夙歌已经把两碗五彩元宵端了上来,宿年沉默着舀了一勺,咽下去时不知是何滋味。宿年抬头看看他,他竟然也在看她。随即,她放下勺子,问道:“我来这里是有事问你。”
“姜国的军火商正被我保护着,只不过,你问不出他任何消息,他已经被吓傻了。”止殇将一块素白色的布料从衣袖中拿出,淡淡说道,“这是他逃出摘星楼后手中攥着的。”
宿年接过那块布料,是上好的蚕丝,而且这颜色与行烟烟当天穿的衣服的颜色相同。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件事?”宿年诧异。
“年年还记不记得你十五岁那年,你说我一点都不关心你,”他轻笑着,仿佛在嘲笑时过境迁后的物是人非,“你的事情,我一直都很关心。”
“可是,我们之间有一条鸿沟,你若含含糊糊的,或者是想要两者兼得,这断然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你很厉害,绝美绝毒,你只是不想把残忍的一面展现给我。但我觉得,倘若你喜欢一个人,必须放弃另一个自己。细腻的心思,最容易伤人。”
宿年记得有那么一句话,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他不语,还是浅笑。
宿年最怕的不是他沉默,而是他到这种地步还能微笑。
她讨厌他这样含含糊糊的,说实话,喜欢了他五年,宿年至今还是猜不透他是谁?瑷夫人叫他“卿未宸”,那么,陪着她度过那么多年的“止殇”又是谁?
“有心便好。”他淡淡说道。
他总是说出一些意味深长的话让宿年去揣摩,这让她觉得很累。
“你是姜国的摄政王,怎么现在还在靖国?”
“我不想一个人回去。”你跟我一起走吧。
对于他没有说出来的后半句话,宿年需要考虑一下。随即,她换了一个话题,“可是,姜国的的朝政怎么办?这几天你在靖国,不担心朝堂上有人有异动?”
“你放心,有我在。”
宿年悠悠然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在我死之前狠狠地丢下一句‘你的姜国,你自己守’。”
他好笑地看着宿年:“还记得?”
“当然记得!你那句话一说出口,气得我差点就不想死了!”宿年一时激动地大拍桌子。
“呵呵,即使我说了那么狠的话,你还是死了。”他浅浅一笑,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当时的场景,还好……还好已经过去了……如果再来一次,他或许真的会崩溃。
“当时真的很痛,我肯定熬不住的!如果我知道会这么痛,我会选择服毒!”
“……”
“止殇,那天晚上的‘阿瑷’是谁?”宿年实在是好奇。
他的眉梢眼角带了几分轻挑的笑意,“吃醋了?”
“谁、谁吃醋了?我只不过是好奇。”宿年实在是搞不懂,瑷夫人比她不知道好看多少倍,他到底是喝醉了还是怎么着,居然把她拒绝了。
其实,止殇拒绝美人的事情也不止一次,梅如端也被他拒绝过。
“她是我旧情人。”止殇笑得更深了,玩味地说道。
宿年觉得,他是故意这样毫无隐瞒地对她说的,他是想让她翻桌子摔碗筷?
宿年偏偏不遂他愿,二话不说,坐上轮椅就往屋外去。
止殇问道:“你去哪里?”
宿年闷闷地丢下一句话,“我也要去找旧情人。”
他戏谑地看着宿年,饶有兴趣地问道:“是靖北王,还是夏阳侯家的蓄爷?”
宿年狠狠地说道:“容、钦!”
“你敢。”他的语调悠然,嘴角的笑意未减。
宿年被他如此神情,吓得一颤。说真的,她不怕太傅叫宿年抄书,也不怕容钦的讽刺,就怕止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话时语调悠然的样子。
宿年连忙干笑一声,“我和容钦是清白的。我不过是拿到了第一手消息,去他那里敲诈,分享情报。”宿年伸手挥了挥从他那里拿来的素白衣角。
止殇独自一人负手站在窗口,窗外翠竹婆娑,洒下一片清幽。
“帝君,您的小媳妇还真不怎么样,有趣倒是有趣。若是我,我定然会选择瑷夫人。”一身白衣的君问雪缓缓走进宫殿,银色的长发不扎不束,看上去妖娆至极。
“君问雪,这是孤的事。”
君问雪随意地找了个位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很不客气地说道:“难怪你这辈子都不能爱上瑷夫人,原来你有恋童癖,啧啧,海域的帝君居然好这一口。您的小媳妇都十八岁了,脖子上还带了一个金锁晃荡晃荡……”
君问雪见止殇不语,兀自说了下去,“既然你无所谓她的生与死,何必在乎她的苦与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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