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拿出来!”宿年秀眉纠结,一副抵死不信的模样。.
“不在我这儿。”君问雪反问,“既然你说拿了彩头,怎么你不拿出来?”
“我、我……”宿年嗫嚅了一声,“也不在我这儿。”
双方突然间眼神都变了,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对方。宿年狠狠瞪了君问雪一眼,而君问雪则是冷笑一声,都认为对方在显摆自己的才能。
君问雪转过身子,将桌上的荒酒拿起,掀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他二话不说,将荒酒倒在窗外的湖水中,看着湖中养着的锦鲤鱼凑过来,贪婪地喝着绝酿,突然间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很是妖娆。
“你笑什么?”宿年一副不悦的表情。
“我问你,你觉得萧以铮是个怎样的人?”君问雪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汹啊……”宿年仰头。
“汹?”
“自然是萧以铮喽!你看,你一身银白,就连头发也是银白色的,不叫‘小白’叫什么?而他,除了衣服上绣着的暗色纹路,从头到脚全部都是黑色的,不叫‘汹’叫什么?”宿年侧转过头,垂下眸子说道,“汹他是个好人。”
君问雪嗤笑一声,“你不知道,五年前未宸差点死在萧以铮的手上。”
宿年怔住了,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愣愣地看着君问雪。原来,这世间竟然有比止殇更强大的人物的存在,而这常域的斗争,到底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如果说,你是一个强者,你第一个想杀的人是谁?”
“你和容钦。”宿年不假思索。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君问雪正色道,“如果我是一个强者,定然第一个杀的,便是被世人公认的另一位强者。”
“这就是汹险些要置止殇于死地的原因?”
“不是,他只是为爱痴狂到这种地步,”君问雪将手中的酒瓶扔了,“我和他认识了几十年,我都不敢轻易说他是个怎样的人,你怎么那么笃定他是个好人?这世间,哪有纯粹的好人?”
“好人不必纯粹,”宿年微微一笑,“汹这个人,看着很舒服。他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很惬意,发自内心的自然率真。”
难道是苏未明教出的徒弟,看的不是人,而是人心吗?
可是,人心岂是能揣测的东西?
人说人心叵测,可他偏偏要掌控人心。苏未明就是那样一个人,知难而上,他选择了最难以达到的道术,并且能将人心掌控得游刃有余,这就是他的大乘,也是他的个性所在。所以,他总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教出来的徒弟也是非同常人。
君问雪低下头,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宿年忍不住夸起了萧以铮,“我说汹是个好人,就比如说:他昨天派人送给我的食盒,六层塔形,大小适中,别具匠心,不但可以盛放糕点,还可以放置汤食,即使不放置食物,也是观赏的佳品。”
“送个食盒都能被你夸一番,你口中的‘好人’真廉价。”君问雪讽刺般地说道。
宿年瘪了瘪嘴,“可是,我和你相识那么久,可你什么东西都没有送给我。”
“可我也不记得未宸送给你什么东西。”
“止殇当然送过。”说罢,宿年撩起袖子,露出一只黑色的镯子,在夜色中这镯子竟然闪烁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淡淡光芒。
君问雪看到黑玉镯子时一愣,不禁多看了几眼,叹道:“呵呵,青玉称为‘碧’,黑玉称为‘玖’,我看未宸真是下了血本。你可知道这镯子哪来的?”
宿年凑过去,好奇地问道:“哪来的?”
君问雪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很是嚣张地说道:“不、告、诉、你。”
宿年气愤地一拍桌子,大喊道:“你爹爹没有告诉你,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不讲,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不好意思,我父君战死沙耻多年了。”君问雪一挑眉,很是悠闲地说道,“他懒散得紧,不喜欢礼仪的束缚。他曾经说过,不为我们的未来做任何保障,一切全靠自己,能活着的活着,不能活着的就自生自灭。还有,不是‘爹爹’,是‘父君’。”
“叫爹爹比较亲切实在。”
“‘爹爹’登不上大雅之堂,‘父君’显得正式一些,”君问雪悠悠道,“你可以想象一下,未宸喊他‘爹爹’和‘父君’的两种不同场面。‘爹爹’这两个字,也只有你喊得出来。”
宿年眉头皱了起来,很是不悦地说道:“哼!你索性叫他‘霍息’算了!”
“除帝后——凤栖迟外,就连息夫人都不敢。谁敢直呼他的名讳,赏他二十军鞭。”
“息夫人是谁?”
“息夫人是父君后来纳的小妃,”君问雪提起“息夫人”三个字时,忍不住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那时候,谁也分不清楚霍息到底喜欢的是谁。
“嘿,看你这个样子,肯定吃过二十军鞭。”宿年笑了起来,忍不住调侃道。
“我倒是没吃过,以铮倒是被抽过二十军鞭,父君亲自打上去的,”君问雪陷入了回忆之中,“还好……还好当时父君的右臂废了,用的是左手,否则以铮就真的没命了。”
宿年不曾见过霍息,但她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唉,为什么要罚汹?”
君问雪一拍桌子,眸中分明有着一丝丝的愤恨,“因为以铮他自己不要命。”
宿年抖了抖,庆幸地说道:“看来,先生对我的教导还是很仁慈,很人道的,至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