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寻哼唧了一声,不置可否的回应道,“听起来似乎还算合理。”
接着又突然语气一转,疑问道,“不过自殿下入咸阳以来,阴阳家应该也没有私下对你出过手吧?终究只是猜测,并无实证啊。”
“证据……暂且不说。”燕丹犹豫着先翻过了这一话题,“我现在想先问国师一句,假如是这种情况,国师你是否愿意见到阴阳家阴谋得逞?”
“哼!”古寻冷冽的轻哼一声,“如果不是秦王阻拦,你觉得我会容得下阴阳家?”
燕丹露出微笑,看来他之前的判断没错,古寻和秦国的关系果然和阴阳家很相似,而且……大概率存在着激烈的竞争关系。
同时根据古寻提及秦王时的语气,他也基本可以断定对方绝不是死忠秦国,揉不得一点沙子的人
太好了!
“既然如此,那我想国师就不能对此置之不理了。”
古寻斜眼一瞥他,故意讥笑着反问道:
“怎么,想拿我当刀使去帮你应付阴阳家?”
燕丹没有否定这一说法,只是试图用语言将其转换的更加中听一些。
“呵呵,国师既然看不惯阴阳家,却又不方便直接对他们出手,那……一个身份合适的合作伙伴对国师你就是不可或缺的了。”
“合则两利,这是双赢,而非某一方获利,某一方亏损。”
古寻撇撇嘴,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毫不客气的嘲讽道,“说的很好听,可燕丹殿下,不是我贬低你,可按照你如今的状况,你根本没有和阴阳家争斗的资本,蚍蜉撼树罢了。”
“你也说了,我需要的是合作伙伴,不是拖后腿的废物。”
“这我当然明白。”燕丹不慌不忙的回应道,“如今我困囿于咸阳之地,身边既无可用之人,也无可借之势,不过……一旦我回到燕国,我想我对国师你就有足够的价值了。”
说到这,燕丹露出自信的浅笑,侃侃而谈道,“恰好王叔新丧,秦国失去了在燕国最大的合作者,急需新的力量加盟,国师还可以借此向秦王讨个功劳。”
古寻身体微微后倾,眼睛眯起,露出冷笑看着燕丹,玩味道:
“我记得你之前可是最坚定的反对秦燕交好的人,和你王叔雁春君更是近乎势不两立,如今竟然这么快就愿意倒戈向秦?”
燕丹丝毫没有不好意思,脸不红,气不喘,甚至眼神都没有闪烁畏缩的意思,“时移世易,良禽择木,左丘先生的这句话我深以为然。”
“过去,我和王叔二者相争,我自然不能和他一个阵营,他既然选择归秦,那我自然就要抗秦。”
“况且,王叔的做法不得人心,我身为太子理应阻止。”
“不过我如今宛如身陷囹圄,自身难保,不论如何,先保全自身方为首要之务,若失此身,又何谈抱负呢?”
“所以,你就选择痛快的卖了燕国?”
燕丹摇了摇头,坦言道,“我今日诚心求合作,就不和国师遮遮掩掩了。”
“就算我选择和秦国合作,但想要我像王叔一样那也绝不可能,说到底,我和秦国的合作不过是个添头,是个幌子,真正的核心,是我和国师你的合作。”
“还是说,国师觉得二者可以混为一谈?”燕丹最后将话头踢给古寻。
古寻依旧眯着眼睛,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也没有说话,沉默良久之后才用夹杂着莫明笑意的声音回道:
“我看的果然不错,燕丹殿下你啊,和嬴政有些相像。”
听到古寻直呼秦王之名,燕丹心里更加轻松,合作今天谈不谈得成先不说,至少确定了对方的和秦国不是铁板一块。
以后还可以徐徐图之。
不过面上燕丹笑容依旧,彷佛没听到古寻直呼嬴政姓名一样,自谦道,“国师谬赞,我何德何能能和秦王陛下相提并论。”
“呵,能力问题姑且不论,单论野心这一点,你们很像。”
“你们的野心啊,太大了,最重要的是,对于你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自己心中的野望,自己心中的抱负了,其余的事情几乎全都要为此让道。”
燕丹默然片刻,反问道,“国师看不惯?”
“呵!”古寻失笑摇头,“我可没有操别人闲心的兴致,你们爱怎样就怎样。”
“……”
“……”
接着就是一段死寂,谁都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国师你的意思是?”最后还是燕丹见古寻迟迟没有表态,出言试探着问道。
古寻长呼一口气,“说实话,你说的有些打动我了,但有一点,我不是很能接受。”
“国师请明言。”
“所有的一切都构建一个前提上,那就是你要离开咸阳,并回到蓟城,显然现在的你没有这个本事,也就是说需要我来帮你。”
“你能给我带来什么暂且还是个未知数,可我却要先冒如此大的风险做出前期投入,这不合理啊。”古寻两手一摊,一副不能接受的模样。
燕丹试图忽悠道,“国师应该明白风险越大,收获才能越大。”
“当初秦国文信侯吕相的奇货可居之为,不也是冒着死亡的风险才得以成功的吗?”
古寻显然不接受这个说法,反驳道,“吕不韦那是跟着秦庄襄王一起回的秦国,庄襄王自不会亏待他,可我和你的状况就不一样了。”
“你回了蓟城,我可是完全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的。”
“这……”燕丹沉吟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