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燕的父亲赵百通,是通州城数一数二的大富豪。恒通银号在通州城就有五家,其它各县城都设有分号,生意遍布一州八县,可谓财运亨通。
她是家中独女,父母视为掌上明珠,含在口中怕化,托在手里怕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热时有人扇风,冷时有人加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出门有丫头陪伴,家丁仆人前呼后拥。
幸好她知书识礼,脾性谦恭,孝顺父母,心地善良。唯一令她不如愿的,便是过于寂寞,仆人管家对她恭恭敬敬,唯唯诺诺,一副奴才相。没有一个可以无话不说,无事不谈的人生知己,这也是深闺小姐的悲哀。
一个是寂寞少女,一个是江湖侠女,推心置腹,相见恨晚,能不兴奋吗?
任盈盈向她道出了和令狐冲那生生死死,轰轰烈烈的情爱故事,从洛阳绿竹巷,到大闹少林寺,到黑木崖,到华山。直听得赵云燕如痴如醉,时而抚掌大笑,时而又感动得热泪盈眶。这样的人间千古奇缘,这样至情至性的好男人,我赵云燕为什么就没有遇到一个呢?钟公子虽然才华横溢,出口成章,但毕竟过于书生气,缺少象令孤公子那种刚强性格,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气概,她那里知道:缘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赵云燕十分羡慕地说道:”难怪姐姐与令狐公子相爱得那么深,原来是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生生死死,大喜大悲的艰难历程,真是令人敬佩!”
不知不觉已到了三更时分,丫头进来催促小姐安寝。
赵云燕意犹未尽,说道:”我不能成眠啊!我要和姐姐促膝谈心到天亮!”
任盈盈说道:”赵小姐先歇息,我守住窗口,灭了这个淫贼,永保无忧!”
赵云燕突然想起令狐公子还在外面,为她守护,为她熬夜,为她除恶,这才乖乖地睡去。
大约四更时分,朦胧的月色中,一条黑影从街面跃上二楼,然后象壁虎一样贴在窗边。
令狐冲看得真切,但并未出声,心想:淫贼,你今晚死定了。
任盈盈听得窗外有声响,知道有事情发生。果然窗户被撬开,淫贼正欲探身进来,她运足气力,双剑同时刺出,只听得”咦!”的一声响,那淫贼顺着墙壁滑落下去。
任盈盈推开窗户顺势而下,拦住了淫贼的去路,她举着两把明晃晃的短剑,叱道:”淫贼,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那淫贼嗤道:”通州府缉捕房的捕头捕快二十多人都奈何不了我,就凭你?”
令狐冲从房顶上跃了下来,说道:”加上我令狐冲,够不够?”
那淫贼一见,想道:”这是一对鸳鸯双剑,如果被他俩结成剑阵,那时纵有绝世轻功,也难冲出重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是想办法脱身为妙!”
他于是说道:”缉捕凶手是衙门捕快的事,与你们何干?真是狗拿耗子一一多管闲事!”
令狐冲说道:”你也不用激我,你丧尽天良,专门jiān_shā大家闺秀,为所欲为,这种淫贼,人人得以诛之!”
正说时,那淫贼突然向上一纵,正欲跃上瓦面,象上次那样逃之夭夭。
令狐冲的轻功何其了得?比他跃得还高,顺势向他的小腹一脚踹去,那淫贼”哎哟!”一声跌下来,摔了个仰巴叉。
任盈盈一步赶上,就要结果他的性命。
令狐冲忙制止道:”这个淫贼是在通州城犯的案,就把他交给衙门处理吧!免得要为他收尸!”
那淫贼被踢中下腹的”气海穴”,丹田之气尽泄,再也跃不起来,只好乖乖束手就擒。
令狐冲把长剑指着淫贼,问道:”我有一事不明,为何你专门jiān_shā富家之女?”
那淫贼说道:”你没有经历过象我这样的情变,你当然不会明白!”
令狐冲好奇地问道:”可否告诉一二?”
那淫贼说道:”落在你俩手中,我也没有想过要生还,告诉你也无妨!”
令狐冲示意他坐在街面上,想道:看来这个淫贼也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悲酸经历,就让他一吐为快吧!”
那淫贼说道:”以前,我也是一个满腹经纶的书生,家父开有一间绸缎庄,家景殷实,与薛家庄庄主成为至交。两人曾经约定:将家中爱女许配于我,待我金榜题名时娶她过门!”
他顿了一顿,又说道:”谁知天降横祸,突遭一场大火,把绸缎庄烧成了灰烬,全家十几口人均葬身于火海之中,我出外求学,才避过这场劫难!”
这时,令狐冲和任盈盈,对他的身世也产生了一丝同情,特别是令狐冲,如果不是师父和师娘的收留,他也不知饿死在那里了。
那淫贼道:”后来,我去投奔了薛庄主,他收留了我,让我住在薛家庄侧院,继续苦读,以求取功名后,与薛小姐成亲,当个上门女婿。薛小姐见我文采出众,考取功名有望,对我亦是有情有义,时常带着丫环过来探望,还亲自为我缝制新衣,关怀备至。我十分感动,决心发奋读书,考取功名,来报答薛小姐的垂爰,报答薛庄主的垂怜!”
任盈盈一时心急,插口问道:”后来考中状元没有?即便是榜眼,探花也不错呀!就是考取进士,也是光宗耀祖了!”
那淫贼说道:”上京赶考那天,薛庄主为我备足了盘缠,命两个家丁陪同。薛小姐也为我备好了几套新衣,吩咐丫环送来,亦是情真意切!”
说时,他的脸上泛起了笑容,但只是一瞬间,又晴转阴,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