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任盈盈飞到清风寨上空,正想飘下地面,去拜访高前辈,说出她和令狐冲这十年来的去向。
但她突然想道:如今学业未满,就私自出山,有违师训,岂不令师父伤心?
她转身飞回阴登山,落到山顶上,拾起篮子,一步一步地向山下走去,她要在半腰处采些蘑菇回去,煮熟了和师父分享。
其实,仙姑什么都知道,却不想说出来,她觉得任盈盈是一个守规矩的徒儿,心里舒坦了许多。
却说令狐冲,也是学业已成,但他每日里还是勤奋练功,把学到的神功从头至尾又演练了一遍。
十年时间,他与师父建立了深深的感情,竟是情同父子,一切尽在不言中。
俗话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人生聚散无常,虽是不愿,却也无可奈何。
这一日,仙姑依依不舍地对任盈盈说道:”徒儿,你如今学业已滿,为师就送你到师兄处,与令狐冲一起下山吧!”
任盈盈眼里蓄滿泪水,哽咽道:”师父,十年时间,为什么过得那么快?徒儿舍不得你啊!”
仙姑亦是眼闪泪光,鼻孔酸涩,幽幽地说道:”如果徒儿身边没有令狐冲这个好郎君,为师真想留你下来作伴,直到地老天荒!”
任盈盈想想也是:她与仙姑名义上是师徒,私下里却是情同姐妹,如果不是因为令狐冲,她不想成仙;现在不是为了令狐冲,她也不想离开仙姑了。唉!人生如梦,却是为何?为爱?为情?
这时候,令狐冲也与仙师说着依依惜别的话儿。
令狐冲说道:”师父!徒儿和盈盈就在这里陪伴您和仙姑算了,反正我俩在这深山密林里也待了十年,一切都习惯了,在江湖中烦琐兼烦恼,徒儿也不想去管了!”
仙师严肃地说道:”徒儿刚来修炼时,为师就曾经跟你说过,为师是个闲仙,脱离凡尘世俗已逾千年,所以才能够心如止水;你却不同,你是个忙仙,要管尽世间不平事,杀尽世间邪恶之人,现在既然学得神功,并已成仙,再在深山里赋闲,就有违初衷了啊!”
令狐冲想想也是:自己一向以来对那些草菅人命,为所欲为的歹人,总是深恶痛绝,杀之而后快。现在却不管生灵涂炭,百姓受苦,自己却躲在深山里享清福,还称得上是个仙侠吗?
正在这时候,仙姑和任盈盈飘然而至,更增添了一股离愁。
任盈盈对仙姑小声说道:”徒儿去后,师父要多与师兄沟通,不要象以前那样封闭自己,逍遥快活,无忧无虑,这才是真正的仙人之道!”
仙姑两颊泛红,两眼发光,羞涩地说道:”知道了,徒儿,为师必改以前的秉性!”
她觉得有些羞愧,以前一向都是师父教徒弟,现在却是徒弟教师父。不过,她也想通了,与其排斥情感,弄得两人都尴尬,倒不如勇敢地去面对现实,即使千年道行一朝丧,做个平凡人,亦是值得。
这时,令狐冲和任盈盈双双跪在两个师父面前,叩了三个响头,算是还了师恩。
师兄妹两人扶起令狐冲和任盈盈,拥抱了一下,然后松开手。
仙师对令狐冲和任盈盈说道:”鸟儿长得羽毛丰满,翅膀坚硬,就会飞上蓝天,去搏击那风风雨雨,愿你这对生死相依的相思鸟,快快展翅奋飞,去寻找你们的去处吧!”
说时,把拂尘一挥,一股强风将二人送上半空,直向南方飞去。
却说清风寨的空地上,高寨主正与各门各派的高手们在饮闷酒,大块大块地食肉,大碗大碗地饮酒,但每个人的脸上,却是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态。
就在这时,北边的天际,飘来两条白影。
傅长明年轻眼明,抬头望着天空,高声叫道:”大家快来看,那边天空飞来两只白天鹅,真是好大啊!”
大家抬头一看,也觉得奇怪:白白活了几十年,那里见过这么大的天鹅?
这时,那对”天鹅”已经飞临清风寨上空,却飘飘然然地降了下来,稳稳当当地站立在空地上。
高寨主觉得眼熟,放开筷子,飞快地跑上前去,拥着令狐冲大叫道:”原来是令狐公子,想死老夫了!”
令狐冲亦感动地说道:”光阴荏苒,不想与高前辈竟分别了整整十年!小辈亦十分想念您老人家啊!”
这时候,百家帮帮主谭百胜,斧头帮帮主程千斤,铁笔帮帮主毕劲松,螳螂帮帮主傅长明,三里门门主驰千里,山荫门门主管大山等人,都放下酒碗,围拢过来,嘘寒问暖,十分亲热。
这些人中,除了螳螂帮帮主傅长明外,其他都是熟客,在粤北,粤西各门各派大联盟时,令狐冲曾与百家帮帮主比试过武功,并在一招之内致胜。所以,大家都在心中牢牢地记住了他,特别是谭百胜,对他的武功和人品,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时,任盈盈对着大家福了一福,说道:”贱妾见过各位前辈!”
高前辈对任盈盈说道:”任大小姐不必多礼,这些都是熟人,你和令狐公子都见过的!”
傅长明走上前,对令狐冲一抱拳道:”在下是螳螂帮帮主傅长明,见过令狐少侠!”
令狐冲惊问道:”你我素未谋面,傳帮主如何认得我?”
傅长明说道:”令狐少侠的名字,早已如雷贯耳,高盟主又时常提起你,在下心中,早已钦佩至极,刚才听他们一叫,早已觉得十分耳熟!”
令狐冲,任盈盈随着高寨主和几个帮主来到酒桌前,任盈盈要了一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