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货栈,已是傍晚。
用餐时,却不见了周老板的踪影,令狐冲觉得奇怪:他不是货栈的老板吗?为啥三头两天都不在货栈里?倒是账房先生赵公兴,天天都蹲在货栈里,他更象老板多些?
令狐冲百思不得其解,这事也只能从账房先生那里打听了。
这天晚上,账房先生来到隔壁小房,对令狐冲说道:“咱们今晚又去赌坊玩两手,如何?”
令狐冲正想从他口中套出实情,便爽快地说道:“好!我令冲冲答应你的事,一定帮你办到,绝不食言!”
账房先生说道:“老夫知道令公子是个一言九鼎的人,不会令我失望!”
三个人来到赌坊,帐房先生掏出三十两银子,放在自己的桌面,说道:“今晚老夫自己出本钱,我相信公子的能力!”
从称伙计到称公子,令狐冲知道,帐房先生已经把他看成知己朋友了。
尽管有输有赢,账房先生一数,还是赚了三十两银子,他高兴地对令狐冲说道:“令公子,咱们回去吧,老夫说过,填回那个大坑,一定洗手不干了!”
出了赌坊门口,账房先生说道:“今晚咱们要些送酒菜,再买一坛酒回去,在老夫的房间里饮,我也想跟两位公子说些心里话!”
令狐冲一听,欣喜万分,他知道今晚一定有料到了。
账房先生提着打好包的菜肴走在前面,令狐冲抱着一坛酒跟在其后,慢慢地走回货栈。
饮了三大碗酒后,账房先生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他小声地说道:“老夫知道两位公子是诚实的人,不会害老夫。所以,老夫也就将心交给你俩!”
令狐冲安慰道:“先生有什么知心话尽管说,我两兄弟一定帮您保守秘密,绝不食言,如有违诺,天打五雷轰!”
帐房先生说道:“其实,周老板不是真正的老板,这间货栈原来是老夫开的!”
傅长明说道:“在下寻思也有些不妥,原来如此!”
账房先生亦是安平镇人,十多年前。他怀揣着几十两银子,在镇上开了间小杂货铺。由于他诚实经营,童叟无欺,薄利多销,加上他的人缘好。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几年后,他鸟枪換炮。开了间颇具规模的货栈来。在安平镇,也是数一数二的大老板,货栈日进斗金。还有了一帮属于自己的马队,养有十几个伙计,走南闯北,四处进货。财运亨通,如日中天。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三年前,飞鹰帮盛极一时。冯白驹到处设立堂口,大量搜刮民脂民膏,连官府也忌怕他们三分,不敢出兵围剿。
这一天,是账房先生从事业颠峰跌到谷底的一天,也是他最痛心疾首的一天,更是他妻离子散的一天。
中午时分,飞鹰帮金土堂堂主洪世记和副堂主周进财,带着十多个死士,来到货栈门口,大声喝道:“赵公兴你听清楚了,从现在开始,金土堂接收这间货栈,识相的,卷起铺盖走人,想死的,就赖着不走,等我的兄弟把你们抬出去!”
赵公兴的大儿子年轻气盛,走上前去和他们理论了起来:“你们这班强盗,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别人的产业,难道这个世上就没有公理了?就不怕我向官府告你们?”
洪世记说道:“什么公理?拳头就是公理,官府都不敢惹我们,你去那里告?”
说时,走上来对着赵公兴的大儿子当胸一拳,打得他吐了一口鲜血,当场晕倒在地上,全家人这下可慌得手足无措了。
副堂主这时对洪世记说道:“堂主,咱们那里做过生意?如果没有赵公兴撑门面,谁跟我们交易?要个货栈有什么用?不如就留他在客栈里做个账房先生,在本地销售的账目由他管,利润分给他一成,作为报酬,如何?”
堂主想想也是:抢来个货栈,连生意都不会做,岂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但他知道货栈的生意兴隆,附近几十里外的商家都来这里进货,白花花的银子滚滚而来,所以也舍不得放弃。
于是说道:“那这样吧,我也做个顺水人情,现钱就算是你的,但家人要全部离开这里,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的任何秘密。你就留在这里做个老板,逐步学会做其他生意,冯帮主不是拨给我们五千两银子作为建堂费吗?你就取一千两过来作为周转!”
接着,这班强盗又去抢了几间店铺,但只要现钱,不要货物,把银子全部投入到货栈来,然后赶散了马帮的伙计,全部使用金土堂的弟子。
后来,他们又偷偷地做起了烟土生意,赚的黑钱也就更多了。
令狐冲说道:“这班狗贼,净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不怕遭到报应?”
账房先生说道:“谁说不是?昧着良心赚黑钱,会遭天打雷劈!”
傅长明问道:“他们在那里进的烟土?先生知道吗?”
账房先生说道:“老夫以前做的都是正正当当生意,这是他们自己联系的,他们也不会让我过问,我在这里不过是块招牌!”
令狐冲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周副堂主今晚去了什么地方?”
他知道了周老板就是副堂主,剿灭他们的计划就容易实现了。
账房先生压低声音说道:“他把货款送去交给了堂主,一般大笔银两,他都要送回总堂,统一调动!”
傅长明亦小声问道:“先生是否知道他们的总堂在那里?”
账房先生低声说道:“这个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