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管大山突然从树林中跳出来,拦住了去路,他头上戴着个头套,只露出两只眼睛,从身材上看,五大三粗,目光中露出腾腾杀气,确实很象个常年剪径的贼头。
他站在大路中间,双手叉腰,大声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令狐冲大声喝道:“死贼头,劫车也不去打听打听,是谁的货,我安平货栈的名号,一百里之内,也是响当当的,劫了我们的货,恐怕你们以后在这附近,也难立足了!”
管大山装腔作势地说道:“老子管你什么栈,照抢无妨,以后再到其它地方,照干本行,你们能奈得我何?”
令狐冲说道:“哦!你们是一伙流窜贼,抢一单換一个地方,难怪气焰这么嚣张,伙计们,看好货物,等我生擒这个贼头,今晚给大家做烧烤,一个人食一块肉,饮一碗酒,也是人生乐事啊!”
管大山亦骂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白脸,等老子擒住你,今晚就送你去妓院,用二十个婊子搞妥你,管叫你牡丹花下死,做鬼亦fēng_liú!”
令狐冲差点笑了出来,那有这样做山贼的?岂不露馅?
他突然运掌如风,向一棵大松树拍去,骂道:“死贼头,死到临头还如此油腔滑调,老子先把你拍死了,再去杀你的同伙!”
管大山向令狐冲偷偷地打了个眼色,直向山顶上退去。
令狐冲大骂道:“想溜?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惹怒了我令冲冲,不杀你个横尸山头,难解我心头之恨!”
说着,又一掌拍去。掌风所到之处,但见树倒叶落,甚是威势,幸好管大山跑得快,不然即使不死,亦会受伤。
追到山顶,管大山坐在地上直喘气,他已经跑不动了,令狐冲挥掌向一颗大石拍去,掌风将大石头掀翻。“咕咚咕咚”地向山下滚去。
这时,高寨主,毕劲松,曾贤玉带着十几个弟子冲了出来,个个带着头套。手中执着戒刀,凶神恶煞地扑了上来。挥刀就砍。挥拳就打,两班人马缠斗在一起。
傳长明直向曾贤玉扑去,两人又打入山林之中,这是预先设计好的,目的是让高寨主和毕劲松好大展神威,多杀几个金土堂的弟子。
金土堂的弟子也不是泛泛之辈。曾贤玉的手下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幸好高寨主和毕劲松挡在前面。
高寨主的一把精钢剑快如电光火石,早已刺中了三四个伙计的胸部,血流如注。当场毙命。
这边,毕劲松的两支判官笔,如轮疾转,也点倒了三四个,都去枉死城报到了。
突然,只听得林中“呀!”的一声惨叫,接着便是人跌倒的声响,曾贤玉装得真象。
令狐冲和傳长明同时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傅长明说道:“他妈的,这些贼人也真有两度散手,如果不是你出手帮助,老子差点就被他打伤了!”
高寨主见他俩出来,便大喊道:“兄弟们快撤,他们的高手来了,再打下去,吃亏的一定是我们!”
一班人撤得真快,就好象逃命的兔子,一瞬间便隐没在密林中。
令狐冲大骂道:“这帮狗贼,等老子追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傅长明忙拦住道:“俗话说,穷寇莫追,他们隐蔽在丛林里,草长莺飞,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这里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反而着了他们的道。何妨,你拍死一个贼头,又杀死了一个贼中,他们的损失亦是很大的了,就让他们深刻地吸取教训,不敢再来惹我安平货栈!”
令狐冲一一清点人数,原来的十七个伙计,现在只剩下九个,他吩咐伙计道:“咱们先把他们的尸体搬到那个坑沟里埋了,他们是为保护货物而死的,不能让他们抛尸荒野!”
顿了一下,令狐冲又说道:“也是在下太大意,以为他们只是一些毛贼,你们十几个人能应付得了,谁知他们竟然是一班武功高强的绿林大盗。这个责任由我一个人负责,等回到货栈后,在下便向周老板禀告,给死者一个交代,要剐要杀,任由老板处置,与大家无关!”
这时,傅长明说道:“在下也有责任,如果我不去追那个贼中,伙计们也不会应付不了这个局面,我和你是结拜兄弟,义结金兰时曾发过毒誓,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老板若要处死你,为兄也决不会独活在这个世上!”
两人情真意切的对话,深深地打动了在场伙计的心,他们自从加入金土堂后,看到的都是冷若冰霜的面孔,你虞我诈,互相利用,互相欺骗的小人。那里见过这一对结拜兄弟,推心置腹,真心相向,共负责任,同赴死门关的气概?
大家都被感动了,其中一个伙计说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们会如实地向老板禀报,不怨你们,只怨大家倒霉,遇上了这伙武功高强的歹人,也怨我们技不如人,吃了哑巴亏,有苦说不出来!”
令狐冲抱拳道:“多谢各位伙计,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令冲冲的好兄弟,有福共享,有难同当!”
伙计们看见两人已经成了周老板的心腹,谁不想去巴结他?又有谁敢去指证他?无凭无据,即使是敢把疑惑说出来,如果老板不信,那岂不是惹火烧身?
令狐冲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样下去,他的阳谋也不会被戳穿。
等伙计们把尸体全部投入深坑后,令狐冲便一掌向那坑壁拍去,塌下来的泥士,堪堪填满了那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