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败类!!”
何甜甜刚刚从两个热血激昂的小说里走出来,她的爱国热情、民族信仰最是高涨的时候。
看到这么一个勾结外族、祸国殃民的畜生,真是恨不能直接将之人道毁灭。
偏偏,就是这么一个衣冠qín_shòu,就是何甜甜穿越的这具身体的亲生儿子。
当然,能够养出这么一个混账玩意儿,原主何田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所谓有其子必有其母,又或者说何曦是在亲娘的熏陶下,变成了一个极端自私、没有底线的无耻之徒。
不说别的,只何曦的精湛演技、完美伪装,就是遗传自何田氏。
表面上,何田氏是个为夫守节,含辛茹苦将三个儿女抚养长大的贤妻良母。
她因为过度劳累而病弱不堪,她与人为善,从未与人发生过争执。
她知恩图报,儿子发迹后,怜老惜贫,帮扶乡亲。
她对待儿媳妇也是十分和气,从来没有摆过恶婆婆的谱儿,在人前也没有说过儿媳妇一句坏话。
但——
何甜甜闭了闭眼睛,“这特么就是朵盛世老白花啊。”
什么含辛茹苦?
狗屁的与人为善!
她整天摆出一副病西施的模样,仗着姣好的面容、纤细的身段儿,跟村子里好几个男人搞暧昧。
她在人前摆出“我问心无愧,所以我不怕被人说闲话”的坦荡模样,人后却在那几个男人面前抹眼泪、诉委屈。
她从未说过要改嫁的话,但她却给了那些男人一个错误的信息:我现在孩子还小,等把他们拉扯大了,我、我就和你成亲!
面对男人们的热情,她不说同意也不说拒绝,就是那么吊着人家。
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仿佛带着钩儿,一下就勾住了男人的心。
那几个男人都觉得自己还有希望把这么一个漂亮又贤惠的女人娶回家。
于是,几个冤大头(或者叫舔狗?)明里暗里的帮忙,何田氏家的田有人种,水有人挑,柴火有人劈。
要是逢年过年或是有个重大节日,还有人悄悄给她送些鱼、肉等好东西。
长子上学需要束脩,买书需要银子,赶考需要盘缠……她也不用做什么,只需跑到某个暧昧对象面前叹几口气,一切就都解决了。
当然,不是没人说闲话。
别说何田氏这种跟人暧昧不清的白莲花了,就是那些真的一心守节的本分女人,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寡妇门前是非多啊。
绝大多数的寡妇,为了不让人说闲话,或是为了避嫌,故意不接受任何人的帮助,性子也变得泼辣、蛮横。
何田氏却不怕这些。
只要有人说些带颜色的笑话,她就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拿着帕子,往那人家门口一坐。
人家也不闹,就是吧嗒吧嗒的流眼泪。
小儿子和小女儿一个五六岁,一个才一两岁,两个孩子看到亲娘哭,也跟着扯着嗓子嚎。
什么叫孤儿寡母?
什么叫悲切、凄惨?
母子三个抱在一起流眼泪的画面,就深刻诠释了这句话。
世人都同情弱者,而何田氏娘儿仨的颜值也不低,好看的人哭起来,真是格外让人觉得可怜。
别说围观的邻居、乡亲了,就是说闲话的人本尊也有些心虚:难道我真的冤枉人家了?
如果何田氏跟其他的妇人一般一哭二闹三上吊,同样喜欢撒泼的农妇们或许还不怵。
但人家不吵不闹,就是抱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堵在家门口哭。
哭得凄凄惨惨、悲悲切切,哭得杜鹃啼血猿哀鸣,哭得全村人都在戳他们家的脊梁骨——欺负孤儿寡母,算什么东西?!
就连族长、里长都坐不住了,纷纷站出来主持公道。
不管怎么说,人家何田氏在丈夫亡故后,没有改嫁,而是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那就是节妇。
朝廷对于这样的节妇,不能说各个都嘉奖吧,但起码不能折辱、欺凌人家啊。
再者,他们村子里的人绝大多数都姓何,往上数个三五代,那都是嫡亲的兄弟。
同族之间,如果还欺负人家孤儿寡母,那就太不像话了。
事情要是传出去,他们何家村的好名声全都毁了。
何田氏这般哭了几回,村子里再也没有人说她闲话,至少不会当着面的指桑骂槐。
随后,何曦考中了秀才,那就更了不得了。
他可是他们县城最年轻的秀才,也是何家村屈指可数的“文曲星”。
何曦读书的事儿,已经不是何田氏他们一家的责任,而是整个何氏家族的大事。
于是,族长提议,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全体赞同,决定何家村每家每户都出点儿钱,一起供何曦读书。
农忙或是家里需要壮劳力的时候,族中的青壮们也会轮番去给何田氏帮忙。
有了全族人的供养和帮助,何田氏的日子过得更加舒坦了。
她不用再跟那些男人搞暧昧,也不用动不动就抹眼泪、扮可怜。
但,何田氏是个有心计的,即便儿子出息了,她也没有跟那几个男人撕破脸。
她又抹着眼泪,做出不舍、无奈的神情,一一跟那些男人“告别”。
理由都是现成的,且就是那几个男人也都非常理解:“我们家大郎现在是秀才公了,将来还要考举人、考进士,出身就不能有瑕疵!”
“x郎,你对我的情,我都懂,我也——唉,可我是个当娘的人啊,我不能太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