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差点儿让他误会了。
任萌萌小心翼翼地走近了他,望着他的眼睛,好奇地问:“那个、你、是……外星人吗?”
黎奡摇头。他真的不知道。他想了想,说:“我是半妖。就像外表一样,我是混血生物。”
这只新生代的萌物,一定是看着各种动漫长大的,听罢,只哦了声,点着头,终于懂了的样子。却毫无讶异感。
黎奡坐回床边,抬眼看着她,问:“你、都不怕我吗?”
任萌萌连连摇头。她笑眯眯地望着他,很肯定地说:“我知道你是心地善良的好人!”
黎奡有点儿哭笑不得。
可能是看他用自己的方式惩戒了那两个坏人,她就将他归类到相对立的好人那边去了。
他问:“你的伤好了吗?”
任萌萌忙点头:“嗯!都好了呢。就是擦破了点皮,没有伤到骨头。但我是个很怕疼的人,走路的时候就不敢用力,看上去好像很严重的样子,是吧?”
黎奡笑了,也点点头。
任萌萌笑起来。她眸内那大大的水晶金球骨碌碌地转着,总忍不住地望向他的眼睛。黎奡被她看得有点儿不自在了,移开眼眸,问她:“你说你好朋友住在这里?”
“嗯,刘旒就住前面一点。”任萌萌说:“我们家以前也住这附近的,所以小时候,我们上学放学都是一起,人家还叫我们是连体人。”
黎奡笑了笑,没有吭声。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任萌萌很敏感,小心地望着他,问:“我来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没有,”黎奡忙说:“真的没有。”
“我还以为你问我好朋友,”任萌萌笑了,过来坐到了他身边:“是想要提醒我该离开了呢。”
黎奡的笑容不由地发了讪。
其实,他正是这意思。
任萌萌忽地扭头望过来,又微微地抿起了薄嘴唇,悄默无息地望着他。黎奡忙摆手:“不是、不是!真的不是。”
任萌萌笑起来。她看看他,说:“我们说好要一起去练琴的,我来的早了一点,还可以在这里坐个十分钟,陪你说说话。”
黎奡应声好。
现在坐在他身边的任萌萌,和坐在教室里的那个任萌萌,真的很不一样,确实让他有点儿不知所措。
任萌萌悄悄地张眼四顾,看着这狭小的亭子间。简陋的空间,被床和写字桌占去大半面积,无纺布的简易衣柜和老式的双门冰箱又挤在一起,显得局促又寒酸。
尤其是这里的味道,让人更难忍受。
猛见他在看着她,任萌萌慌了下,收回神思,冲他笑了。
黎奡避开眼波,没有吭声。
任萌萌又恢复到了在学校时的状态,安静地坐着,悄谧无息。
狭小的亭子间,也再度恢复到他最熟悉的无声状态,寂然的空气里连时间的脚步都轻缓不可闻,一切莫不静好。
单调的和弦铃声忽然响起。
“喂?你好,”打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问他:“请问你是陈伟强儿子吗?”
黎奡说:“不是,但从户籍关系上来说,陈伟强算是继父。”
任萌萌不由微微地睁大了眼睛,却没敢扭头去看他。
那边打电话的人也被噎了下,顿了一两秒,才继续说下去:“是这样,陈伟强现受伤住院了,他想见见你,你看你是不是能赶紧来一趟?”
黎奡凭借对方在通话过程中所传出的一丝气息冥心感应,虽然微弱,但依稀可见一团模糊的身影,看上去很年轻。在他身后,是一团团流动的白光,纷乱不清。
他说:“好的。”
“你住在哪里?我们这就派车过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打车过去。”
问清地址,黎奡挂了线,收起手机,望向了身边坐着的任萌萌。距离近,任萌萌也听到了那边所说的话,迎着他的视线,她急忙说:“我陪你一起去!”
黎奡点点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