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诸葛怜跟风子岳讲天命的时候,他当场就嗤之以鼻。
他所能做的,只是能够握紧自己手中的剑,守护自己身后的家人和朋友。
要他为了天下的劫数,牺牲自己的家人,这一点,他绝对做不到,而且,一旦发现有这样的天命,他必定要以剑逆天,改变这种宿命!
就像他重生三十年而来,这两年间辛辛苦苦,搏命做的一切一样。
但当真有人求到他面前,或是真有不平事发生在面前的时候,男儿意气,侠肝义胆,也绝不容他袖手旁观。
天武大陆之上,充满了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争斗,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之中,这也是难免的结果。
但总要有人,持剑荡尽不平事,给这弱者以希望,给凶暴的强者以警示。
风子岳的剑,至少有两分的侠义精神在内。
辛羽衣虽然不愿,但也知道事出无奈,终究还是跟着方归人老老实实地离去。
方归人还要跟那渔人解释,说同行的小张要在岛上多留两日,因为两日之后,他老婆还要再出来,所以到时候再来接他不迟。
这种事情以往也有,渔人倒也不以为异,反正银子也收了,就载着方归人和辛羽衣两人回返村中不提。
“我家的住所,就在南城安平坊,最里面一间大屋就是我住的地方,你若有事,每日上午,我都在家……”
幽若琪殷勤叮咛,让风子岳千万小心,若有什么情况,就到家中找她。
先打探消息,不要急着救人,千万不可操之过急,反正血祭之日,还有许久,等摸清城中情况,想好救人之后的脱身之计,再行动手不迟。
风子岳微笑点头答应,又得了幽若琪给的一张城内的地形图,细细收藏好,这才缓缓走入水中,无声无息地向着巡湖大船靠近。
船上还是有许多女子守卫,不过她们修为比之风子岳差得太远,就算不用无影魔核,只怕她们也无法发现风子岳的踪迹。
风子岳小心翼翼贴到船底,以手指勾住船板,这个姿势倒也不累,就舒舒服服地靠在上面,一动不动。
水流经过他的身边,自动被分开,而那些食人怪鱼,也压根儿感应不到他的气息,自然也就不会来骚扰。
水底传声清晰,船上女子的说话之声,倒是清楚滴传到了风子岳的耳中。
“玫瑰姐,嫁人真的这么好么?怎么这些姐妹见了男人,都好像高兴得不得了,隔壁的茗烟排不上上船,回家还哭鼻子了呢……”
这似乎是个有些娇憨的少女,在向年纪稍大的女子询问闺阁之事。
“你懂什么?”
那玫瑰姐啐了一声,格格娇笑,“你这小妮子也开始想男人的好处了?赶明儿玫瑰姐让你姐夫帮你找一个……”
“我才不要!”
少女慌忙拒绝,语调之中,还多了几分不屑之意,“男人有什么好?我们云湖锦城都没有男人,姐妹们同在一处,不知多开心,嫁了人之后,倒是都生疏了,整日价都提着她们家的汉子,我都不稀得跟她们说话……”
那少女似乎对同伴嫁人,还有些耿耿于怀。
“傻丫头!”
玫瑰姐笑得欢畅,“日后你嫁了人,自然就懂了……”
“才不要!才不要!”
听起来那少女是羞了,船上传来嬉闹之声,良久,才停息下来,忽然那少女压低了声音,悄悄问道:“玫瑰姐,听说大长老在宫城里面养了个男人,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声音颤抖,看来问这种禁忌的问题,还是有些惶恐。
“你胡说什么!”
玫瑰姐的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她顿了一顿,四处张望两眼,才用手指戳了戳那少女的头皮。
“你要死了,这种话也能随便乱说?要是传到亲卫队耳朵里,非把你抓进大牢里面去不可!”
那少女似乎是吓了一跳,声音更低,却是嘟囔着,“可是她们都在这么说……”
“她们说,你也不能说!”
玫瑰姐揽住了那少女的肩膀,“别听她们胡嚼舌根子,这话你跟我说也就算了,当着旁人,可不能乱说,知道么?”
少女点了点头,“我也就当玫瑰姐你是亲姐姐一样,才问的,换了旁人,我才不敢呢……”
玫瑰静默了一阵,过了良久,这才轻声地对少女说道:“也难得你待我如亲姐妹一般,好吧,宫城中的事情,我给你透个底儿,你可不要说出去——前几日,我在宫城之中服侍,倒是见了那个人……”
风子岳霍然竖起了耳朵。
他倒没想到,居然这种时候就听到了这么有价值的情报。
说来也是巧了,这巡湖大船,原本都是南门统领手下之人充任,只有要去私会丈夫的女子,才会偷偷地想办法混入其中。
但也就是因为这段时间盘查严格,大长老知道幽若琪与林若瑜交好,生怕这巡湖大船上出什么问题,于是就四处调人,充塞在这巡湖大船之上。
这个玫瑰,原本正是宫城之中的服侍之人。
她前几日在宫城之中,倒真的是见到了那个黑衣的神秘人。
“好姐姐,快说给我听听!”
少女大喜,虽然还是不敢高声,但声音之中,却听得到兴奋。
云湖锦城之中,如今最热的话题就是那大长老身后之人的身份,虽然大家都不敢公开讲论,但私下里也不知探讨了多少回。
已婚的女子,大致都认定大长老一定是藏了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