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荒烟,走出那片矮树林,几乎就再也没有看到树木了。
三月的阳光虽然不毒辣,可是照射得久了,仍旧会觉得干渴。叶妃舒的手被反绑在身后,被蝎老大辖制着往前面走,脚步越来越沉重。眼前除了草地还是草地,连绵不断绵延到天际尽头,感觉没完没了一样。
一天没有吃过东西的叶妃舒身体已经扛不住了,忽然间噗通摔到在地上。走在前面的白禹听见声响,回过头来,一看叶妃舒发白的脸,就知道她是身体吃不消了。
“退开!”蝎老大还保持着惊醒的状态,一看白禹靠近,就牢牢地按在了扳机上面,对准了叶妃舒的脑袋。
白禹硬生生地制住了脚步,双手紧紧握拳又松开,将阴鸷的目光从叶妃舒苍白的脸上移开,“她身体已经吃不消,必须原地休息。”
蝎老大可不听这些,“原地休息?休想!”他用力地揪住了叶妃舒的头发,头皮上撕裂的疼让脑袋发昏的叶妃舒瞬间清醒了,酸楚的眼泪立时从眼角里面迸出,发软的身体瞬间就站直了。
“快点起来!今天必须走出这个鬼地方。”蝎老大手上没有丝毫留情,阴沉的目光盯着脸色同样难看的白禹,“别想耍花招。如果你敢动什么歪心思,就别怪我折磨死你的女人。”
白禹沉默着转身,继续沉默着往前走。忍字头上一把刀,脚步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艰难地克制住了回头去看叶妃舒此刻苍白虚弱的脸,她眼角晶莹的泪水,贝齿在干燥的唇上咬出的一圈不自然的潮红。
哪怕是叶妃舒再过分,再固执,可是亲眼看到她被折磨,还不如让他亲自去代她去受。
可是……不能。
蝎老大是不会放过扼制他的机会,折磨着他们两个人比折磨他一个人更有意思。
迎着暖色的金黄阳光,白禹轮廓分明的俊颜分外阴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下了山,月牙儿弯弯跃上了地平线。
“不行了,我……我走不动了。”彻底力竭的叶妃舒双脚不听使唤地跪倒在了地面上,整个人往草地上倒了下去。
这一次蝎老大没有像白天那样为难叶妃舒,而是沉默着坐在叶妃舒的身边。这一路上他们都沉默着行走,压抑的荒原上没有尽头一样,气氛更是沉闷到了极点。蝎老大的呼吸也略带急促,显然也是有些疲倦了。
白禹在不远处原地坐下,低垂着头,耷拉着双肩,显然是十分疲倦。
这是一场战争,身体与心理的博弈。
蝎老大休息了片刻,目光忽然间定在了白禹身后背着包上面,“把你后面的包交出来。”
白禹沉默着没有反应,蝎老大砰地开了一声枪,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因为疲倦,刚刚好打在了白禹的脚边,“快点!”
“这里面没有定位仪之类的东西。”白禹将身后的包解了下来,拿在手里,显然是不大愿意给。
蝎老大不满地嘶哑着声音骂,“你女人重要还是这个破包重要?就算是这里面有定位仪,你以为就能让别人追查到你吗?”
白禹轻轻扬手,将包扔到了叶妃舒的面前。蝎老大瞪拖了过来,用手里的另外一把枪翻检开里面的东西。
“哈哈,居然有吃的东西!还有水!好家伙,你竟然敢藏着不说出来!”蝎老大兴奋地放下了一把手枪,能看到水简直就是最幸福的事情,单手轻轻一拧,抬手将水瓶倒向自己的嘴里。
“不行。”蝎老大在最关键的时候刹住了动作,怀疑的目光射向了白禹,“我不相信你。这水里面不会放了什么东西吧?”他微眯上眼睛,这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警备状态下的野狼,“你先喝!”
他将叶妃舒的下巴抬起,将刚才拧开的那瓶矿泉水倒了起码一半到了叶妃舒的嘴里。全身无力的叶妃舒渴到了极致,就跟干扁的海绵一样用力地吸收着倒入嘴里的水分。
她从来没有觉得普普通通的矿泉水居然会这样美味,像是世上最甜美重要的东西。
蝎老大盯了叶妃舒一会,看她没有任何不良的反应,也不像是要睡觉的样子,这才放心继续喝剩下的半瓶。
紧接着包里的食物,跟刚才一样,先把里面的东西给叶妃舒喂上一点,让她做试毒的小白鼠,看着叶妃舒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放心地继续吃。
整个过程中白禹都在旁边冷漠地看着,他知道蝎老大这个人的特性,生性多疑,肯定会对他带的东西产生怀疑,让叶妃舒试这些食物和清水,也是白禹早已经预料到的。
吃过东西又喝了水的叶妃舒看着精神好像好上了许多,至少在清冷月光下,脸色至少感觉红润了一些不再是刚才那样苍白得好像随时就要化掉了一样。
蝎老大补充了一点体力,将没有吃完的东西收入到了包里,背在了身后。
“继续走!”
蝎老大这是不打算做任何停留的打算,越是在这里面耗费得越久,就越对他自己不利。尤哪怕是白禹佝偻着背,一双唇干燥地起了皮,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叶妃舒再一次被提着站起来,往前面走。
本在天空正中高高挂起的那一弯月亮这一刻也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厚重乌云给遮挡住了。
最后一丝幽光都消失了。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叶妃舒感觉自己这一刻就像是瞎子一样,在黑暗里面凭借着感觉行走。
“跟着我,往左边走三步,再向右边走上四步。”
白禹沙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