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子突然间砸到了她的脸上,啪地再一次落到地面上。叶妃舒都被砸懵了,怎么都没有想到白禹会是这样奇怪的反应。
恼怒?生气?都不对啊!难道自己是没有怀孕,是自己搞错了?
疑惑着弯身捡起那本病历本,上面写着她的名字,翻开到医生记录的那一页,叶妃舒的目光立刻被怀孕两个月牢牢地吸引住,黏在了上面,无法撕扯开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白纸黑字的病历本在她的掌心里面颤抖了起来,薄薄的几页纸,沉重地怎么都拿不稳。
明明上一次发生关系距离到现在才一个半月,怎么算都没有达到两个月!
“是不是搞错了?”叶妃舒啪地合上了病历本,强行命令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自己的清白最清楚,她只和白禹发生过关系,没有做过对不起白禹的事情。
“这是最权威的妇产科医生。”白禹清冷的声音机械一样没有情感。
“一点是搞错了,这个孩子一定是你的!”叶妃舒着急了,苍白着脸期待地看着白禹,焦急地希望他能够看着自己,看到她眼中的真诚,她真没有在说谎!
“啪”白禹扬手砸碎了床头摆放着的水晶八音盒,平常她喜欢捧在手心里面转上一转就会发出动听音乐的八音盒顿时就碎了满地,溅了一地的渣滓。
“我们离婚吧。”
极致的安静之后,白禹沉沉地说出这么一句话,肩膀塌下来,这一句话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离婚?
他居然提出离婚?
恍若晴空一道霹雳,突然间就砸中了她,让人猝不及防,手足无措。
她力竭一般坐倒在沙发上,捧着自己的肚子,看着地面上的碎裂的玻璃碎片,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心。
本想着这会是一个惊喜,谁知道最后却变成了惊悚!
“你不相信我?”
叶妃舒紧紧盯着白禹的背影,咬着牙问道。
白禹冷哼一声,这样一个动作足够说明了一切,连看都不屑再看她一眼,快步走出了卧室,大门紧紧关上,整个卧室里面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叶妃舒仰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白禹和她之间的婚姻原来这么薄弱,他只要轻轻一放手,她就从高处狠狠地摔了下去,在她终于明白的时候!
可是感情的事情,从来都是转瞬即逝,他对她好的时候,她一直误会着他。他现在放手了,叶妃舒悲催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去追着他让他回头。
没有信任感的婚姻就是一盘散沙,风一吹,先前的辛苦就都白费了,变成了一片狼藉。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也不等她有任何反应,门被打开,光影里面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叶妃舒眯了眯眼睛,盯着走进来的陌生男人,他微微躬身,将一份文件送到叶妃舒的手里。
“这是什么?”叶妃舒慢慢地坐直了身子,面无表情地发问,也没有去接递过来的文件,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平静的脸。
“你好,我是您丈夫,不对,马上就是前夫的律师,专门负责这次的离婚协议。这是我起草的离婚协议书,您可以看看,有什么条件不满意的,可以再提。”
西装革履的陌生人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做派。
离婚协议?
叶妃舒被手上拿着的那份文件上的几个大字给烫到了,手一抖,文件直接坠落到了膝头上。
才多久,这才多久,离婚协议书就被律师专门送到了她这里。
他是想得很清楚了吧!
叶妃舒暗地里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肉里的痛感让她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忍住喉头里面若有若无的腥甜,艰难地咬牙道:“我——签!”
她的自尊、她的婚姻,都压在了她握着签字笔的右手上。她将左手放在平坦的肚子上面,肚子里面那个还没有成形的宝宝,万幸你还小,听不见感受不到你狠心的父亲对你这样的诋毁
律师似乎被叶妃舒的果决给惊住了,小心翼翼地确认道,“您不需要仔细看一下文件的具体内容吗?”
最后一笔游龙走凤一般,潇洒挥就。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签自己的名字最顺手最飘逸的一次了。
叶妃舒忍不住苦笑,越是美好的表面内里却越是荒凉萧条,“他给我多少钱?给得少了我可以反悔吗?”
叶妃舒妩媚地笑看着眼前这个律师,懒懒将签字笔盖上,扔回了桌面上。
“实际上您不需要担心,那栋公寓大楼的所有权已经转给了您。”
一栋楼!市中心的一栋楼转给了她!叶妃舒笑得更加开怀,满足地点头,“很多了。我知道他不会亏待我的,他是土豪,随随便便一点小钱就能够砸死我。”
叶妃舒站起身,越过了律师,朝着门外走去,沿着别墅里面的旋转楼梯漫步走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云端上。
她是人鱼公主里面为了心爱的王子献上一舞忍着剧痛而舞蹈的小美人鱼,每一步都是飞蛾扑火般的焚烧。
别墅里面没有一个人,空荡荡的,叶妃舒看了最后一眼,从指间慢慢地褪下了结婚戒指,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阴暗的天空,低沉沉的云厚重,直逼人的心头。
叶妃舒一路走了好远,这才搭上了一辆经过的空的士。
一关上车门,叶妃舒就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眼泪汹涌而下,嚎啕大哭出声,吓得的士师傅在旁边一直递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