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位容貌娇媚的女子,随意的举止都能突显出她与生俱来的特质,和那透彻如似清水般的嗓音,充满着独特的灵性。
但在与她对上眼时,星夜看到了那双无波的血眸中,是一个孤傲、轻狂的灵魂。
红莲的前任继承者,她的身份,无庸置疑。
女子瞟眼扣住星夜脚踝的脚铐,脸上浮出若有似无的微笑竟然自愿来到这里,这么快就想死了吗?
我不是来寻死,而是来求生存的。
面对星夜无比坚定的眼神,女子毫无掩饰的嘲讽果然……身为傀儡的妳,真是愚蠢至极。
那妳又是什么?星夜强烈质疑。
如此轻易被跨越的底线,傀儡这个词是对她生命价值的贬视,无法容忍任何人这样说自己,尤其是眼前的人,更是没有资格。
然而女子仅是收起视线,望向侧身的无尽彼岸。
许久才传来那人不如先前的轻言,而是沉沉地,叹息我啊,早已经什么也不是了。
那语中的悲叹彷佛经历过无数年华,星夜随她凝神的侧脸远望,彼岸花群正在摇曳着。
何时,这片大地开始吹起无声的悲叹之风?绽放的血之花像是一双双交握的手掌,祈祷希望的降临;祈祷生命的救赎;祈祷……一切无果的奢求。
要不要陪我走一走?
忽然提出的要求,星夜在迟疑的片刻流露出急切的心情,女子笑道急什么呢?在这里又何谈什么时间观念?
梦的世界,岁月便无法同现实般轮回。
何况,进的来不代表出的去,这个世界本就不是我们能做主的。来到这片禁地,就必须做好无法归回的准备。
但我还是愿意冒险赌上性命。
星夜的话唤来女子捉摸不定的目光即使只有那丝毫的可能性。
于是两人相识,在这一切的开端。
她们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却也是最了解彼此的同类人,相同的经历、相同的宿命,那又是否会走向同样的结局?
…………
天影垂目,注视苍燕紧锁的眼眉她只是睡着了。
……我知道。微颤的手从星夜的脉搏上移开我只是……害怕会失去她……
无力感宛如一块巨石,重压着胸口,难以喘息。苍燕疲惫地扶额,看向昏睡中的女孩,脖颈缠着的绷带早已血染诡异的暗红。无时刻地抚探脉搏,深怕……她会在下一刻停止心跳。
苍燕第一次品嚐到等待的滋味,是如此煎熬。
望过一旁的天影,平静的脸庞看不出半点忧虑这种情况,过去也曾发生过吧?
回忆往昔那些记忆,天影沉默点头。
见证牠的回应,苍燕重重叹了口气。
原来此时的绝境,星夜早已经历过许多次,而至今能撑到现在,都是靠她自己坚持过来,所以天影才没有像他一样混乱,仅是与过去一样相信着主人的归来。
苍燕莫名感到狼狈,抛开脑中的愁念,卸下外衣盖在星夜身上。
我会一直等着。所以,赶快醒过来吧。
…………
穿着夜黑色和服的女子漫步于血色花海,一路上不知栽下了多少朵彼岸,红花在她手中化为无数花瓣飘散,如此的举动一再重复。
冥冥之中,她轻语道妳听过彼岸花的声音吗?
那些……灵魂哀叹的声音。空灵的嗓音打破宁静的空气,飘散的花瓣随风穿越星夜的发丝。
即使厌倦也无法摆脱,或许这就是我的罪过。再度栽下身前的血红彼岸,如似在沉默地诉说自身的不公,但仍旧仅是无谓的举动。
不要求星夜回应她,喃喃自语对于多年来独自一人的女子而言,彷佛成了习惯。
妳是怎么找来这的?许久传来询问的话语。
因为一段讯息。星夜远望她单薄的背影其中记载着石墙上的文字。
女子停下动作,花了一番时间思索星夜所指的讯息,最后如似想起了什么,唇边挂上好看的弧度确实有这回事。
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呢喃之语传入星夜的耳畔,那语中包含着某种无法诉说的思念。
女子侧目而来我和妳究竟相差多少个时代?
蓦然的问话,星夜无法回应她,这个问题也曾在她心中盘旋。
红莲已有几百年的传说,但历史上对于继承者却没有任何一点迹象,明明是两者共存着。眼前的人也不像是会刻意保持低调……仅存的猜测没有半点结果。
现在只要闭上眼,仍然能想起当时那些记忆。尽管已是无法回首的时光……女子望向无尽彼岸的地平线,彷佛那里有她所寻求的东西,却怎么奔跑也无法到达。
也罢,全都已经不重要了。
无奈的叹息,卸下一切思念。
妳说妳是来求生存的?
不在琢磨于无果的对话,她锐利的目光直射而来那妳又怎么认为沦落此局的我会知道方法?又为什么要告诉妳?
面对女子傲然的姿态,星夜淡然的确,我没有把握。
如果能有更多时间,我不会像现在这样妄为行动。但是,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直视女子的视线,星夜没有表现出半点劣势。仅是坦然的表达出她的想法。
我很自私,只为自身的解脱。即使妳告诉我,也无法得到任何好处。
但这是我唯一的请求。双手紧握在身侧,眼神坚定。
那个世界,有人正等着我回去。她对世界早已存在许多无法割舍的挂念。
……
许久,女子都没有再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