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才不听劝:“那小太子可怜见的,哀家昨天欺负人家了,王公公来,送一大碗红豆羹去上书房,给那小孩子吃了压压惊。无非你不懂,小四自己没有子嗣,待皇上又不能不严厉板正,自然格外喜爱别家的小孩。”
无非觉着太后这娘当得甚是可怜,儿子沾点fēng_liú韵事,高兴成这样子!王爷这人平日冷情得很,看那小孩的眼神都是温温软软的,这哪里是在看一个小娃娃。依他无非的眼睛看,其中□满满,太后却还在此间自欺欺人。
无非灵机一动,恭顺道:“既然前嫌尽弃,今夜之月格外之圆,太后不妨请王爷来慈宁宫补赏明月,以全母子之情。顺便也好将纳妃之事同王爷提上一提。”
太后觉得这个主意还不算差:“纳妃之事暂且不告诉他,待一众闺秀的画片集齐了,哀家再给小四一个惊喜。王公公,那你便替哀家传小四晚上过来。”
王公公去而复返,摄政王果然不能前来。无非就知道,花前月下,托月寄情,昨夜小太子吃了一顿个糟心宴,今夜王爷能不将人哄在身边好生安抚?他可不信。
这包月事带真是麻烦,它肯定就是个障眼法,害得太后仍意识不到小太子的危害性。无非私托了宫外相熟之人,一定让查明白今夜王爷在哪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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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颂渊确实接了薛云鹏的消息,真要去北寺山,聆审一桩案子。
北营定康仓的粮草前阵被查明以次充好,大量湿恶粮草混入仓中,很快霉腐殃及其他,损失不小。那渎职的仓廪官被押解回京之后,一直关押在北寺山监狱。此案本来说大不大,刑部预备押后再审。
如今摄政王对北营之事格外关注,薛云鹏认为此案关乎北营防务,便将此案提来了大理寺,打算提前审上一审,又送了秘信,让卓颂渊携燕太子亲来聆审。心中更是特地注明了便服前来。
薛云鹏通常很有决断,轻易绝不来麻烦他,这么一桩听起来并不特殊的案件,卓颂渊人虽领岳麒麟到了北寺山,依旧颇为不解:“此案有何特别之处?人押去城中不能审么?”
薛云鹏却笑:“王爷今日特意穿成个二十岁的模样是为那般?”岳麒麟陪着笑。
卓颂渊绷着脸孔:“本王在问你正事。”
薛云鹏单独拽了皇叔到了门外:“这是怕人家嫌你老么?不要凶我,臣真是为您高兴。”
卓颂渊面一沉。
薛云鹏只好答:“此案确然特别,王爷不妨一听。城中审案倒也不是不行,臣不过是为了一举两得。一来免得弄个囚车来回折腾,二来……一会儿审完案子,这北寺山上的北山寺,楼阁高百尺,手可摘星,今夜天气晴好,又是十六月圆,王爷便是亲手献个冰轮给小丫头表表心迹,也是可为的罢。”
卓颂渊恨恨瞪他一眼:“薛云鹏你以后不要同我嚷嚷公务缠身,你这脑子成天都在想什么!”
薛云鹏仍不悔改,嘀咕道:“一会儿臣又不会跟去的,想什么也看不到……”
“薛大人向来一心为公,如今怎么变成了这种人!”皇叔一掷袖,竟是兀自气得走了。
薛云鹏极委屈地追去:“臣变成什么人了!臣从来忠心耿耿!”
却听王爷在前头问:“穿这身颜色当真很不合适么?”
薛云鹏走急了没听清:“王爷您问什么?”
卓颂渊顿了顿:“那北山寺中的斋饭可好吃?”